10歲小男生常問媽媽:“我幾時會有弟妹陪我玩耍?”身為母親的蒂花聽了不懂如何回應,心如刀割,因小孩不懂,眼前至親,是變性人。
來自巴生的蒂花(化名,40歲)在30歲那年,在好姐妹陪同下到泰國進行完整變性手術,花了2萬令吉。
手術前,簽下生死狀,院方聲明,手術若發生任何問題,泰國政府和醫生絕不負責。
蒂花等待這刻已久,變性猶如讓自己重生,手術后在病床躺了7小時才甦醒。
她的變性之途,比很多人走得順暢,雖是自傳統印裔家庭,但是父母思想開通,從起初不太願意接納,到后期成全她,家族成員也尊重她的決定。
變性后,有次到迪斯哥消遣,邂逅男友,情投意合,得到雙方家人祝福,一起飛往印度祖藉家鄉舉行婚禮,獲得當地政府發出一紙婚書。
在印度,印度人對變性人的接受程度,相當開放。政府允許變性人合法結婚,某些情況下還格外開恩,撥出土地和金錢,讓變性人成家立室,興建家園。
對她而言,相對的,大馬對變性人不友善;她在印度獲得的婚書,在大馬不受法律承認。不過她認為,沒有什么比得到家人的認同和支持來得重要。
“我和丈夫領養一個男孩,他今年10歲。整天問,媽媽,你幾時生個弟弟或妹妹。我聽了很心酸,不知該如何回答。希望他長大后,能夠明白我的身分。”
攜子出席姐妹聚會
紙包不住火,兒子慢慢長大,終有一天知道母親本來不是女人。蒂花表示沒想過隱瞞兒子,只是在等待適合時機說出真相。
每次姐妹搞聚會,或是人權組織有分享會及印度神廟有慶典,蒂花都會帶兒子出席。她注重兒子的教養,每次在公眾場合遇見姐妹,她交代兒子稱呼她們為“姐姐”。
“有些姐妹也領養孩子。不過甚少帶家人出席聚會活動,這些視乎個人意願。兒子經常見到我和姐妹,相信他很快察覺母親和朋友不是普通人。我做好心理準備,隨時等他發問,解答他的疑惑。”
因為生活逼人,她領養一個孩子夠了。
Bahuchara Mata變性人守護神
印度變性人供奉Bahuchara Mata,作為守護神。
對變性人而言,Bahuchara Mata十分傳奇,屬雌雄同體,平等對待眾生。神像座駕下面是一隻雞。
隨著大馬印裔社群變性人多次回印度朝拜,她們已將神像供奉在一些印度神廟。每逢變性人舉行婚禮或重大慶典,Bahuchara Mata便成為重要的朝拜神像,見證神聖儀式。
基于大馬民風保守,大馬印裔變性人的婚禮甚少公開,以免受攻擊。
變性後堅信自己是女人
自從做了變性手術,蒂花不再鑽牛角尖。無論是到公眾場合或到“姐妹街”工作,她都堅信自己是百分百的女人,嫖客也當她是女人。
“女性的房事姿勢,我和她們(真女人)沒有區別。到這裡的尋歡客有本地人和外勞。我和10多個姐妹,共用舊區店舖樓上單位。大家輪流使用8個間隔出來的小房間,行事快速,在15至20分鐘內完事。”
她指出,客人若是拒絕使用保險套,她們有權拒絕接客。安全至上,即使賺再多錢,若感染性病,也得不償失。
她們從事性工作,最不想見到執法單位,第二是掠奪匪。曾有多個姐妹在街邊應召時被搶劫。
長期在外家庭觀念重
許多變性人當年被逼離家,追求圓滿家庭的渴望,因此反而比一般人強烈;長期與家人分離,思念之情更使得她們的家庭觀念甚重。
蒂花觀察到,身邊姐妹比普通人更懂得疼惜家人,十分重感情。她們可以不計較的將所賺大部分皮肉錢交給家人、男友或丈夫,希望他們吃得好穿得暖。
“變性人服藥增進雌激素,精神容易疲勞,如要保持良好體態,最好是注射藥劑和服食藥物,這方面的開支不少。但是,我們不吝對家人付出關懷,雖然不能依賴金錢彌補親情裂痕。很多姐妹,每週或每月寄錢給父母盡孝心。”
寄託感情反被騙財
兼顧醫藥費和家用是變相的負擔,魚和熊掌不能兼得,變性人更要懂得理財之道,以免兩頭不到岸。
曾有姐妹將心思全部投放在感情,以為找到可靠歸屬,把所有私己交給男友保管,結果,男方在金錢到手之后對伴侶棄亂終棄。
注射荷爾蒙維持體態
蒂花以保養品和荷爾蒙注射劑,來維持女兒身完美體態。
為減輕丈夫負擔,她出來“偷偷賣”,在變性人聚集的紅燈區,當性工作者。
丈夫長期在鄰國工作,只在佳節回大馬。她趁平時送兒子上學后,就到住家附近的“姐妹街”賺皮肉錢。而她每注射一次雌激素,需約60令吉至80令吉。如果要狀態更好,需要每週注射一次甚至兩次。
這條街有多家美容診所,是變性人整容和注射藥劑的熱門地點。不遠處是巴士總站,位置適中,有很多外勞,也使得那裡成為變性人從事性工作的溫床。
她和姐妹一律公價,外勞收費30令吉,本地人收費50令吉。生意量不定,遇上公假,有一大堆外勞,她就偷偷出來賺外快。每次交易都要給“媽咪”抽10令吉作為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