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故事．走遍千山萬水 這里才是我的家

報導：譚絡瑜
圖：受訪者提供、練國偉

越是常離家遠行的人，越是想家。馬來西亞作曲家黃楚原一年有好幾個月到世界各地參與藝術節演出，光是今年從1月到8月，他就先后去了德國、台灣、澳洲、意大利。接下來，9月再去澳洲、10月去美國，年底才回馬。這些年經常出國演出，足跡到過亞洲、大洋洲、歐洲、北美洲，只有非洲和南美洲還未去過。走過許多國家，他始終覺得還是自己的家－－馬來西亞最好。

與黃楚原一起創辦Toccata Studio藝術空間的陳魚簡，也常出國參加藝術工作坊，她今年去了法國、香港、日本，9月赴韓國出席光州表演藝術中心開幕。8月份剛從日本回來，魚簡覺得與先進但感覺有點缺少了靈魂的東京相比，馬來西亞是一個很“真實的國家”。

年少時較少出國不覺得，直到放洋唸書，在國外住過幾年后，她才深深體悟：還是回家的感覺最好。在她眼中，大馬人熱情友善、國家文化色彩豐富，充滿創意和靈感，雖然不具備最理想的藝術環境，卻是適合藝術家居住、創作的國家。

魚簡和楚原在英國大學修讀音樂，8年前決定回馬來西亞發展。回來8年，還是有朋友會問她：“你幾時回英國？”明明自己是馬來西亞人，被問幾時“回”英國？直率的她表示：“我實在接受不到。”

她與楚原當年都有機會留在英國，在別人眼中或許很傻，但他們堅持選擇回國，理由是：“在馬來西亞推動藝術很辛苦，但因為這里是我的家，我有責任為她貢獻。”

不后悔回來！

在倫敦唸音樂那幾年，楚原打過許多工，在餐館工作、派傳單、甚至賣金魚。畢業后，他也想過留下來看看。當時是令吉貶值到最低點，兌換英鎊匯率7.20的時候，他坦言內心有過掙扎。可是在找工作時，因為是馬來西亞人的身份被歧視、不公平對待，令他頓悟在異鄉打拼有別人不懂的辛酸，移居外國未必就是最理想的生活。

已在英國落戶的亞洲朋友告訴他：只要你住超過五年，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和朋友，就不會想要回國了。當時已在英國待了三年半的楚原，心里想著：到底要不要回國？我留在這邊做什麼？在這邊生活的開心，持不持久？

打工的餐館老板要升他做副經理，教聲樂的合唱團老板也願意幫他申請工作准證，但楚原還是決定回來。“倫敦的多元文化也很豐富，但與馬來西亞相比，就是少了一分親切感。”回來多年，雖然有時對這個國家又愛又恨，但他堅定地說：沒有后悔。

半桶水，未必不如人

這些年在國外演出，楚原覺得外國人不了解真正的馬來西亞。而馬來西亞有很多有趣的東西被忽略，這些可能是外國人想看到、體驗、嚮往，或已經失去的。

“現在很多國家積極建立和諧的多元文化社會，我們馬來西亞本來就是一個多元文化國家，只是我們有否真正利用各民族特色來發展國家？政客利用種族課題搞分裂，破壞人民團結，真的很令人痛心。”

魚簡在日本沖繩藝術工作坊上介紹馬來西亞，外國朋友都覺得長年如夏、美食多元文化色彩的馬來西亞，像“人間天堂”。她才意識到原來大馬人太多抱怨，我們的國家其實並沒有很差。“有一份穩定工作，去哪里都可以開車去到，食物選擇多又好吃，這些看似不重要的生活條件，往往在抱怨聲中被我們忽略。”

楚原覺得大馬人比較謙虛，習慣把自己放得很低，我們在某些方面應該覺得自豪。比如，當被外國人稱讚我們有語言天份，我們就會說：半桶水而已啦，自覺英文不如西方人，中文不及中國、台灣人。“有沒有想過，雖然只有半桶，但加起來其實我們有很多桶呢！”

魚簡看到的是大馬人超強適應能力和創造力，這是我們從小在馬來西亞環境成長，艱苦養成優點，但很多人沒有發現自己有值得驕傲的地方。

失望離開
只是一種逃避！

從小就被學校灌輸愛國思想，黃楚原和陳魚簡坦言，長大出國后更想了解自己的國家，回來生活看到許多東西，才激發了心中的熱血。

經常接觸許多外國藝術家、投宿當地人家里，談起各國政局，幾乎每個人都會批評抱怨自己的政府不好。只有一個已移居挪威的大馬朋友告訴楚原，挪威人都很愛他們的政府。不滿，才會使一個國家進步，但與其抱怨發泄、散播負能量，不如從自己做起，在各自崗位上做好本份，即使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小販，都能貢獻一分力量，使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好。

每個人都在罵政府，但罵過后有沒有真正去做什麼呢 ？“如果因為失望而離開，那是一種逃避。”已移民英國的大馬好友批評國內政局時，魚簡忍不住直言，移民就已經放棄了這個國家，隔岸觀火對于改變這個國家並無幫助。是否一移民就是新天地，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呢？她認為，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問題，逃避並不會改變大環境。“繼續在這個國家生活，就有改變的機會。即使前途一片黑暗，但是否要靠自己點起蠟燭呢！”

雖然在馬來西亞當藝術家並不容易，但他們不會考慮離開，亦不擔心未來，因為“馬來西亞的生命力很強，藝術家像野草，窮不死。”

他們相信藝術的力量，也看到文創是改變一個國家命運的機會，成功例子就包括從金融崩潰到復甦重生，以創意藝術和流行文化征服世界的韓國。

表演藝術可以不分種族，大家憑熱誠一起創造一些東西。于是，他們從自己生活的社區做為起點，打造Toccata Studio的理念，是把不同種族的東西放進劇場，拉近各種族之間的距離，創造融合、多元的馬來西亞藝術文化。

遠大的抱負不容易實現，但他們相信：革命是長遠的路。

國際形象 尚待加強

外國人對于馬來西亞認識有多少呢？楚原分享了一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他一直邀請一位德國友人來玩，但對方以為大馬是伊斯蘭國，可能有點“危險”，寧可去泰國、新加坡度假，也不願順路拜訪馬來西亞。

楚原不甘心，堅持要友人來看看馬來西亞，對方只好答應，臨時抽出兩天時間從曼谷飛來吉隆坡。東道主帶德國友人去了許多地方，親眼看見馬來西亞不是想像中那一回事，對方激動得打電話給在泰國度假的弟弟和友人，要他們無論如何都要來吉隆坡。不到兩天時間，令他們對馬來西亞完全改觀。

魚簡則認為，馬來西亞的國際形象有待加強。她在國外經常遇到對馬來西亞一知半解，或僅從旅游局宣傳片和傳統歌舞表演“認識”馬來西亞的外國人，對于馬來西亞人並不只是跳傳統舞，居然也有人在做當代藝術表演而感到驚訝不已。她個人最大的感想是：“我們的創作有國際水平，卻沒有國際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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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自己腳下的土地
了解有多深？

18年前，卓衍豪就已經知道他今天會從事跟旅行、攝影、說故事有關的事業。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在短短3年內一連出了5本書，從《發現大馬》、《發現大馬2》、《Discover Malaysia》到今年一口氣推出的《在地小旅行》和《自游馬來西亞》。

他努力向大家介紹本地旅游景點、路線，希望大家趁一些自然景觀慢慢消失前，趕快去看一看馬來西亞擁有的天然美景，重新去認識我們出生、成長、生活的這片土地。

他在新書《在地小旅行》序中寫道：“就算是國內旅行，我也覺得那是最直接了解這片土地，認識這個國家的方法。如果沒有到過吉蘭丹的蘭斗班讓，我就無法想像這個穆斯林比例最多的州屬，竟然容得下一座外觀跟華人廟宇沒兩樣的清真寺……沒有到霹靂的老港，我就無法見識到培智華小的21個孩子，如何用相機記錄自己家鄉的美好……”

他在國內旅行途上遇到許多人和故事，本來只想寫一本讓馬來西亞人看了也會心生驕傲的書，寫著、寫著，已經出版了5本。

他不諱言，是帶著使命感寫書，通過寫故事、介紹景點，把正面訊息傳出去，讓大馬人發現家鄉的美麗，從柔軟善良的角度看我們的土地，心生感恩去欣賞，進而去保護她。

星級美景被國人忽視！

一開始有能力去旅行，總想出國，卓衍豪也是。這些年，先后去了中國、台灣、印尼、泰國、菲律賓、越南、尼泊爾、澳洲、希臘、土耳其、日本和紐西蘭等地。

在國外玩膩了回來，才發現馬來西亞原來也擁有不輸外國的景色。越去挖掘，才發現馬來西亞藏了許多美景，比如很像紐西蘭的沙巴昆達山、藍天碧海美若希臘小島的沙巴海島、隨季節變換面貌的登嘉樓沙丘等等，都是很值得去看的風景。

馬來西亞的人文資源很豐富，椰林大道、高腳屋、馬來漁船等南洋特色，叫外國人讚嘆不已，但在國人眼中卻平平無奇。

馬來西亞有很多國際級景色，卻因為沒有列在觀光指南上，也很少被報導而被人忽略。比如已經舉行了22屆的彩船節，是仙本那巴夭族（Bajau Laut）的傳統慶典節日，場面盛大無比，但大部分大馬人都不得而知。

他感到不解，馬來西亞明明很美，但為什麼很多人都認為馬來西亞的人文風景不及外國？他分析得出，以前沒機會看到，所以不知道、不認識，自然也不認同、不珍惜、不愛護。檳城喬治巿本來就很美，在被列世界文化遺產之后暴紅，馬來西亞人才引以為傲。

他覺得，馬來西亞的美，應該先由自己認同，然后才端出去，讓外國人來認識我們的驕傲，而非由外國人來告訴我們。于是，他起了“ 要把我們獨有的景色介紹給更多人認識的念頭”，開始寫書。

他曾在書中寫道：探索和旅行一樣，是一段從起點（家里）出發，再回到起點（家里）的過程。

“旅行到一個時間就會覺得累，想回家，這是人之常情。”每次出國旅行回來，飛機還沒降落，從高空看到KLCC，他就有“終于回到家了”的感覺，每一次喜悅感都如此濃烈。一回到熟悉的國土，就迫不及待想坐下吃nasi lemak。

沒有好好守護古蹟河山

雖然在大馬國土上發現許多美好，但他也看到許多不盡人意之處。大馬一些古蹟、自然美景在漸漸消失中，比如、蘇丹街美麗的老建築消失、關丹蛇河村附近建了萊納斯稀土廠等。

因為公民意識、環保意識的匱乏；因為個人或團體利益優先而造成的環境破壞；因為虎頭蛇尾的管理；因為人定勝天的幼稚想法、加總起來的遺憾，也訴說了這片土地的另一個真實面相。

他在嘆惜以外，只能透過分享照片和文字，呼吁大家思考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去守護它，至少趁景物消失前快點去看一看。

把每一個人的家鄉當成自己的家鄉來看待，才能讓我們自己和我們心系的這個國家變得更好。

我不會離開，除非她不要我

卓衍豪來自南馬小鎮居鑾，與許多同學一樣，在居鑾獨中畢業后就去了新加坡，工作了九個月。后來赴台灣深造回來，又去了新加坡工作一年，最后決定回來馬來西亞，在吉隆坡落腳。為什麼不留在新加坡發展？他很清楚知道那個環境不適合自己。

馬來西亞還適合留下嗎？身邊很多同學、親人移居國外，包括最靠近的鄰國，他卻決定：不走！

因為不同的理由而移民，乃是個人選擇。他認為，移民也要看是否具備條件和適應能力，若認定外國一定比較好或會失望，眼睛看到外國景色很美，跟實際上住下來是兩回事。

“現在很多人已經離開，或者想離開卻無法離開，但也有很多人抱著希望，我們自知馬來西亞大體制管理不夠完善，如果有一天改變，我們的國家並不差。”

“我不會離開這個國家，除非她不要我。”他覺得自己這一代的馬來西亞人，對這個國家的認同感大于上一代，他對馬來西亞寄于厚望，相信未來會變得更好。

馬來西亞未來要變更好，需要真正一個團給的馬來西亞，目前有太多分化我們國家的因素，使得我們無法前進。

他舉例，韓國在經濟最低迷時，韓國企業和人民合力救國，推動旅游業和電影娛樂業，成功振興經濟。“大家在同一線上，不分政黨一起為國家努力，這例子在全世界都有，為什麼馬來西亞不能呢？”

原鄉情濃，何需作他想！

卓衍豪在沙巴州一個叫Mesilau的小地方，結識一對在當地開民宿的夫妻，先生是馬來西亞人，太太是新加坡人。兩人賺夠錢退休后周游列國，想找一個風景優美的鄉間住下來，安享晚年。曾經考慮過歐洲和中國雲南麗江，但都因為到底是否要重新適應不熟悉的文化，使他們猶豫不決。

最后，他們回到先生的家鄉沙巴亞庇，在山上住了下來。原住民鄰居每天來拜訪他們，送菜、送雞，親切友善地歡迎他們成為社區一分子。他們覺得回到可愛溫柔的土地上落腳，是最正確的選擇，文化、飲食、人情味，還是自己的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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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文化撞擊
大馬交響樂章

32歲的張俊開（Terence Chong）是音響師，也是國家交響樂團（National Symphony Orchestra、NSO）的演奏家，專長演奏單簧管和巴松管，不時隨團赴海外參加演出。

去年他去了德國現代音樂節和台灣樂團音樂節；今年與手集團去了荷蘭和比利時一個月，參加了4個音樂節，除了吹奏單簧管，也負責音響。

他說去德國10天，第5天已經開始想回家。每次從外國回到自己的國土，總是覺得特別舒服、愜意。下了飛機，搭德士從機場回家途中，德士司機會親切跟你聊天，跟外國專業司機專心開車不同，反正一回到家就覺得好放松。即使人人說大馬治安越來越差，他也覺得走在街上有種熟悉的安全感，也許這就是“家”的感覺。

用馬來西亞天氣來說愛你

張俊開喜歡旅行，曾經去過的國家，除了以上，也包括：香港、新加坡、印尼、中國、澳洲、瑞士等等。他覺得，與其他國家比較起來，馬來西亞算是友善的國家。

或許我們平常並不察覺，其實馬來西亞人情味濃厚。大馬人一般說話比較圓融，奉行以和為貴，不像西方人般直接。例如，阿姆斯特丹城巿人對陌生人不會很友善，德國人則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

另外，多元種族文化背景使大馬人包容力很強。馬來西亞華人依然學習華文，保留了傳統同時吸收別的文化，可以慶祝其他種族的節日。平常我們不見得特別珍惜這些特點，一旦生活在外國沒有時，就會覺得很怪。

相比香港快速的節奏、歐洲城巿慢步調，他覺得馬來西亞獨有的生活節奏最適合自己。而天氣剛剛好，不太冷也不太熱，他認為《用馬來西亞天氣來說愛你》這首歌，最能表達對馬來西亞的愛。

世上沒有一個國家，叫完美！

人在國外，最想念的是大馬的食物，突然某一天就很想吃炒麵、nasi lemak；最不想念的是國內亂糟糟的新聞。

最近國內很多負面新聞，身邊人都講政府不好，但他沒有想離開，因為打從心里面覺得，這里是我的家，再不好也不想離開，只想把她搞好。

張俊開認為，無論去到哪里，哪個國家都有本身的問題，很多外國人也不愛他們的政府，不見得都要離開移民。相反的，他有很多在大馬定居的外國朋友覺得，大馬除了政府以外，是個很好的地方。定居在吉隆坡的MPO交響樂團保加利亞籍音樂家對他說：其實，你的國家很漂亮，吉隆坡可以找到很好吃的法國麵包，想吃韓國餐、日本餐到處都有，而且與不少國家相比，馬來西亞的生活指數還沒那麼高。大馬物價一直漲，但外國物價也不低，不比較不知道，大馬真的沒有很差！

德國、荷蘭、法國旅游區干淨、美麗，但巿區以外的平民區一樣有破爛房子、肮髒的火車、充滿尿騷味的暗角。每個城巿都有美與不美的一面，外國不盡然都是天堂。在他看來，歐洲生活競爭大、生活壓力大、社會問題比如人口老化無法解決，未來也不見得一片光明。他身邊親人為了下一代的未來，移民外國，離開熟悉的地方、親人朋友，在陌生國度建立自己的家庭必須付出代價，這是個不容易做出的選擇。

真誠交友 不分族群

張俊開理想中的馬來西亞，沒有這麼多紛爭，多點和睦相處，人民不要被政治因素影響，產生隔膜而分化。他唸華小和獨中期間很少接觸友族，進了學院剛開始不懂如何與馬來、印度、錫克族同學相處，慢慢學會溝通，才發現大家都沒有分膚色，彼此可以真誠交朋友，悲哀的是，種族關係成為政客的武器。

若用音樂來形容一個國家，他覺得馬來西亞像一個交響樂團，不同種族像不同樂器，各有獨特聲音，唯有靠彼此默契，才能把不同音樂的節奏融合一起，奏出活力動人的美妙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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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國外如天堂

前報館記者蔣妙禎辭去工作后，離開馬來西亞去了被喻為“人間天堂”的紐西蘭，工作生活了四年。2011年4月，她選擇回馬定居。

你在紐西蘭的生活經驗如何？

紐西蘭是一個很美麗很安全很平靜的國家。我覺得，如果一個人一生只能選擇一個地方去旅行，那一定要選紐西蘭。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住在紐西蘭中部的一個城鎮，家就在一個小山上，每天開車上下班，四周環繞著的就是世外桃源景色。尤其在春夏天之間，百花齊放，從家裡的草地開始，沿著路都可以看到各色各樣開得很美的花草樹木，不管去到哪裡，在你眼前就是一幅很美麗的風景畫。

在這裡工作沒有壓力，上班完全不塞車，人事很簡單，當地的同事都很友善，也不會說我是亞洲人而看不起我，反而是更照顧我，每年的聖誕節和節禮日（Boxing Day是英國與大多共和聯邦國家在12月26日聖誕節翌日所慶祝的節日) ，都會邀請我到他們的家做客，一起歡度佳節。

在交談之間，和他們談起馬來西亞，他們都很羨慕我們，都認為我們是很幸福的，因為可以感受和瞭解各族的文化節日和美食，生活過得比他們多姿多釆。相比起來，他們就只有單一文化和節日，最多也只略懂當地原住民毛利人的節日和文化。

你覺得馬來西亞和世界上其他國家相比如何？

馬來西亞原本就是一個很美麗很幸福的國家，國家資源豐富，又沒有嚴重天災，擁有多元的文化背景，如果我們有一個不貪污不種族主義的政府，我國肯定比鄰國更強大。20年前，我外國的朋友都跟我說，馬來西亞是他們的天堂。就算我在紐西蘭生活的那四年，似乎每年至少都回來一次，因為我會想念這裡的親人朋友和食物。

愛它，心痛它沒進步！

每次從外國回到馬來西亞，你有什麼感想？

幾年前，每次出國后再次踏上自己的國土時，都會很強烈地覺得，還是回到自己的國家最好。

近年出國，看到其他國家都在進步，然后再看看自己的國家，非但沒有進步，而是樣樣都比以前更差而感到傷心和無奈。

人在國外時，最想念馬來西亞的什麼？最不想念的又是什麼？

最想念的當然是這裡的親人和朋友，還有去全世界都可能吃不到的道地美食。最不想念的當然是政府。

在你眼中，馬來西亞最美好的是什麼？

馬來西亞最美好就是擁有三大民族的文化，無論在節日慶典，各民族所呈獻的美食，不同文化的生活背景，這一些日常生活都讓我們得天獨厚，都讓我們點綴著繽紛的色彩。每次和外國朋友聊起大馬的生活情況時，我總是可以滔滔不絕講我們歡慶的節日有多精彩，我們的食材有多豐富，他們聽了都很羨慕，這就是我感到最自豪的地方。

捨不得親情鄉情…

是什麼令你對馬來西亞深深依戀？

馬來西亞是我生長和成長的地方，這裡有我的親人和朋友，這就是目前我還選捀留在這裡的原因。

你覺得我們的國家未來會變成怎樣？ 你理想中的馬來西亞又是怎樣？

我相信願力，所以我希望會變好，我們的國家不會再壞下去。我理想中的馬來西亞看似簡單，但是以目前的情況卻像天方夜譚，我只希望有一個清廉的政府，沒有治安和種族問題，人民安居樂業。

你會考慮離開馬來西亞，移民到別的國家嗎?

目前應該是不會，因為長輩親人都在這裡，不排除以后會。

如果要移民，我還是會選捀紐西蘭，因為在那裡生活可以很簡單，生活得越簡單就越輕鬆，天天都可以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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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未必千般好
不如歸鄉！

Raymond Tan是SAP電腦資訊工程師，經常被派到國外工作生活，目前暫時回到馬來西亞。曾在不同國家生活過，他對于馬來西亞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

每次從外國回到馬來西亞，你有什麼感想？

馬來西亞風景秀麗，人民安居樂業，一片欣欣向榮，但還是存在許多不好的社會現象。

每次回國來看到搶劫、偷竊、強姦案新聞，別說是半夜，中午獨自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成為匪徒的目標。有些人待在家裡也心驚膽顫，天天求神拜佛，祈求自己或家人不要成為下一個受害者，始終覺得治安不太好。

人在國外時，最想念馬來西亞的什麼？最不想念的又是什麼？

最想念馬來西亞的多元美食，也能以低消費享受高檔食材及各國料理，堪稱亞洲美食大國。

最不想念和討厭的是德士和公共交通服務。德士經常超收車資和繞路，同時車輛破舊。衣食住行是人們最基本的需求，政府的做法是卻鼓勵國人購買汽車代步，而不是真正為國人謀福利，建設更好、更完善的公共交通系統。

在你眼中，馬來西亞最美好的是什麼？

馬來西亞是富裕的土地，自然生態和資源很豐富，我們都是在這複雜生態相互依賴的一部分，全體國人一起慶祝各族傳統節日，這是馬來西亞的美好。

是什麼令你對馬來西亞深深依戀？

人與自己的民族及國家之間，有著一條難以割捨的感情紐帶，國家興衰榮辱都會激盪起人們內心的情感波瀾，這便是凝聚人們和國家的民族意識。

國民情緒被操弄！

請分享你在外國生活的感想……

外國月亮真的沒有比較圓。一般人都是以觀光客身份和心態去看美景、吃美食，短暫逗留幾天，從來沒有實際去體驗當地人的現實生活。

對于外國生活，一般人也因為報喜不報憂，只所以大家知道好的一面。一個人離鄉背井，必需學習獨立，獨自面對挑戰、解決困難。雖然只要努力，就會有希望，但生活中也會遇到一些不友善的對待，任何國家都有歧視外來移民的人。

你覺得我們國家的未來會變成怎樣？

長久以來，人民容易被許多沒有原則和不擇手段的政客挑起不滿情緒，被操弄于股掌中。

希望政府會以國民大融和為依歸，在政策制定上，能夠以各族團結、互相尊重為原則。不要再操弄我們這一份與生俱來，自然單純的鄉土之愛。

現今大馬社會充斥許多散播誣蔑輿論和製作負面宣傳的人，讓多元化社會瀰漫著暴戾之氣。其實，真正的領袖就該懂得去帶動和激勵人民，積極在民間散播正能量，而不是發佈讓人民感到心煩氣躁的言論。

移民國外，必須付出代價

你會考慮離開馬來西亞，移民到別的國家嗎？

我國人才外流的原因，大家都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前程似錦、更多商機、待遇更優渥、工作環境更好、晉陞機會更多、生活素質更高……

有朋友放棄了國內的優質生活、良好工作，可是到了外國，卻連民工都不如。有人說：外國有良好的社會福利。但那裡的福利只是讓人餓不死，而且需要繳出高稅金來交換。有人又說：外國治安好。那麼，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地方又發生槍殺案，屠夫殺了20人的報導呢？

如要你要移民，請考慮語言、文化、工作、種族歧視、天氣、食物、交通、醫療、社交等問題，不要輕率地辭去工作。先請假到外國試試你能否適應，再做最後決定。

我知道不到黃河心不死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別忘記去黃河之前，把回去的路看清楚。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只是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馬來西亞再不好，它終究是我們的祖國，我們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