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师手记．【沙巴的故事 41】 我们不只是帽子

特约：刘玉玲
沙巴大学山打根分校华语讲师

因为是半途出家，对沙巴文化一无所知，来到这儿工作后，接触的沙巴人多了，学习的机会自然也多。但人本来就是习惯先入为主，对一些事情看到了一部分，就以为是全部；再不然就是学了一点点东西，就以为可以靠自己的逻辑去推想类似的事物。

时常在丰收节庆典上，看见沙巴土著漂亮的传统服饰，虽然以黑色为主轴，但点缀在服饰上的装饰品，都大有来头，各有名号。其他的姑且不谈，光是戴在头上的饰品就多不胜数。

每个族群所佩戴的头饰和帽子都各有别号，绝对不能只用“帽子”概括。而有时候貌似简单的帽子，其实也传达了许多讯息，就看看的人懂不懂得解答而已。当然，七彩缤纷的头饰，所传达的资讯必须搞清楚，除非是色盲，那就没办法了。

毛律族末期猎头部落

通过观察居住在吧巴的卡达山杜顺族的传统服饰，就可直接辨认出眼前的女孩是否已经结婚。如果吧巴杜顺女孩所戴的帽子称为“suing”，帽子上的顶部饰品是类似鸟类羽毛团（我姑且称之为毛毛团）的话，那代表她还是单身。如果所佩戴的是花，那表示这女的已经嫁作人妇了。至于寡妇和上了年纪的女性长辈所配用的帽子，并不佩戴任何花饰或毛毛团。

因为有了这一层认识，所以以后我看到任何“疑似”帽子的物品，都会从颜色设计开始想，蓝色代表什么意思，青色代表什么意思，很多颜色一起又代表什么意思。这种“举一反三”的能力，是我与生俱来的，有猜对的，也有猜错的时候。

让我感兴趣的，还有毛律族的头饰。毛律族是沙巴著名的猎头族，猎头风俗源自于族群之间的争斗，一个部落的毛律族被杀了，那么被杀者所属的部落，就会想办法复仇，复仇的方法，就以取得敌对部落族的人头为胜。

被摘取脑袋的部落又不服气，结果一直你割我、我割你的头，没完没了。本来是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在此就变成你摘我的头，我也摘回你的头。这样的风俗，一直到英属北婆罗洲渣打公司的统治才根除了这个习俗。

毛律族最后两个还进行猎头活动的部落，居住于Rundum和Pensiangan区，也是历史记载上的“末期猎头族”。

毛律族男士所佩戴的头饰，称为Tupi Sinulatan，以羽毛作为装饰，多数取一种称为青鸾雉的野生鸟类的羽毛。所谓青鸾雉，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孔雀。这鸟和孔雀属同一科，也有人称之为“凤凰”。除此以外还有一对“Sinikot”作为装饰。

想拿菜盖戴头上

吧巴杜顺族是沙巴卡达山杜顺族的主流，他们长期务农，所以服饰也以花草等温和派系作为装饰主题；毛律族则以打猎为生，作为沙巴第三大土著群，毛律族的装扮可说是沙巴的另一特色了。因为以打猎为生，因此装扮也以动物毛发作为装饰，色彩也是森林系。可见传统服饰制作原料，和一个族群的传统活动有着密切关系。

在沙巴各大小纪念品和手工艺品店，我们都可找到一种叫作Tudung Duang的编织品，外形神似帽子，初次相见，我以为是帽子，因为色彩亮丽，紫、粉红、青、黄交替的纹线非常夺目，而且看起来很容易配任何颜色的衣服。

我一直疑惑的是，为何一顶帽子每次都被安放在竹篮和竹篓区，回来学校后查资料，才惊觉这个Tudung Duang并不是拿来戴在头上，而是拿来盖食物的。知道后暗自庆幸，在手工艺品店看到时，没有一时手痒拿来戴在头上，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看看是否合适。不然，就真的“丢人现眼“了！

来沙巴游玩的时候，看到奇怪新鲜有趣的玩意，先问清楚是什么，有时候貌似帽子的物品，并不一定是帽子。虽然沙巴最近频频发生掳人的事件，只要不去高风险地区，沙巴还是安全的。这个5月30、31日是沙巴丰收节，买张机票过来吧，说不定在丰收节庆典上，会遇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