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蘿夏：入微──兒童性問答

神通廣大的時間大賊每晚乘我們熟睡時逐點偷走歲月，眼看著小G先生從小毛頭變成青年才俊社會精英，他的童年事跡留在我們“長輩”的腦海裡，恐怕多過他自己記得的。

那年他三年級，非常不恥下問。一次與長輩旅遊中國時，被嚮導安排到一間軍人醫院聽講座，並沒有嚴格限制兒童不宜，小G也在聽，然后他大聲問坐在旁邊的我：“醫生說的壯陽藥是什么？”我當然知道這壯陽藥是什么，但是如何向鳥兒解釋飛翔？推給他的老爸G先生，只見G先生走過去，在他兒子耳邊輕輕說幾句，小G點點頭不再追問了。

問G先生如何回答兒子的疑問，他笑說：“對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答案，我告訴他這是幫助他的小鳥長大的藥。”哦，是這樣。我笑。我想小G那時可能也不完全明白，只是他知道有關“他的小鳥”的事是不宜公開多談。

在自己小的時候，大人如何應付我的性問題呢？依稀記得一些。

那時有一份十日刊雜誌叫“家庭生活”，我期期看，大姐夫訂閱的。大人以為我只看裡面的兒童園地，沒想到人小鬼大的我什么都看，連雜誌的皇牌“男女社會問題專欄”都看，時常遇到一句每個字都認得卻不明白組成句子的意思──“發生超友誼關係”，還有“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二姐一向是我的導師，我問她，起初她不答。后來她煩不勝煩回答：“他們沒有結婚就在一起睡覺”。原來如此。睡覺會發生什么事我其實不知道，但是卻明白長大了的男人與女人要結婚才可以在一起睡覺。沒有結婚就一起睡覺的確是不符合規矩的事。

主持這個專欄的“黃梅女士”時常苦口婆心的勸導女生，不要在婚前與男友發生“超友誼關係”。這是那個時代的金玉良言，但效力大概也不大。現在也常在美國電視劇裡照樣看到摩登媽媽勸告懷春女兒不要隨便與男生發生“超友誼關係”，更是聽者藐藐。這是青少年男女從古至今的煩惱。

啊！還有一個兒童性問題──圓房。報紙不時刊登一對男女離婚因為雙方沒有圓房。姐姐有一個好答案：他們結婚了卻沒有在一起睡覺。當然她也告誡我作文時不能用圓房代替睡覺。如果問我大哥一定是一個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