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樂樂.曹杰峰:竇靖童的音樂胚胎期

所謂“星二代”背負的壓力,當中的沉重程度,往往是外人所無法掂度的。竇靖童有一個叫竇唯的爸爸,有一個叫王菲的媽媽,皆是才情四溢、蜚聲樂壇的音樂人,壓力自然龐大。承襲父母的優良基因,竇靖童的音樂潛能一早已被發掘,而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她更懂得利用既有的硬體和軟體設備,積極發表自己的音樂作品。無懼人們的比較、放開外間的評論,她接二連三公開本身的自創曲,只見一次比一次成熟,也一次比一次更有模有樣。卸下各界目光的重擔,她勇敢踏上起飛在即的音樂路,開始綻放光芒。

自幼童童便熱愛學樂器,中學時期更開始玩團,有一班有自己的樂手。曾經在私人趴上公開演唱一曲美國鄉村樂組合Lady Antebellum的《Need You Now》,獨特殊異的轉音,驚見母親遺傳的優異天分,后父李亞鵬當場傻愣一旁,說早前童童央求他買的樂器,原本仍在躊躇著,如今看來非答應不可了。

很明顯地,竇靖童想走音樂路,這份決心很強大。

15歲的她,早已在網路發表個人首支英文自創曲《With You》,曲調清新,聲嗓明淨,用花和葉比喻一對愛侶,徐徐泛出一股情竇初開的青澀。原本是早春的甜暖氣氛,尾段的木吉他捻挑,乍然轉為冷冷涼涼的孤清,帶幾許淡淡的少年愁滋味,還滿有挪威新民謠雙人組King Of Convenience的味道。

悄悄流露王菲的波光碎影

后來,她透過微博又發佈了另一首創作曲《On The Beach》的視頻。鏡頭中,她擁著一把木吉他,傍著透窗而入的暖陽光線,在臥室裡悠然自彈自唱,開場是很像美國樂隊Extreme經典作《More Than Words》的清簡原音編曲。她的歌聲輕輕柔柔,唱出在海邊對心上人夢幻甜蜜的憧憬;沒有累贅的技巧,但嗓音偶爾翻身的褶痕,悄悄間夾著王菲的波光碎影。

想當瀕臨絕種的藍鶴

去年尾,透過上架iTunes,她發佈了經過正規製作、完整編曲的新作《Blue Flamingo》,后來又申請“蝦米音樂人”帳號,以讓更多人有機會下載。在好友曲婉婷的搭路下,找來專業製作人幫她操刀。一樣自理詞曲,但《Blue Flamingo》鋪排精密、音質良好,幾乎可以媲美一般錄音室歌曲的素質。

曲子沉浸在非常Cocktail-Loungecore的慵懶氛圍,酌量的爵士樂盤繞迴旋其中,恍如置身jazz bar中。但鼓拍變幻多端,時而悠閒,時而活暢,有少許funk的切分音擾亂了本來laidback的節奏,而薩克斯風則吹奏出了西方情調。

童童的演繹是很中性的,故意凸顯出嗓音的低厚部分,其實她跟母親一樣是alto的聲部,但這首如果換作王菲來唱,一定會有多些微醺的柔媚,可能像母親也欣賞過的瑞典樂隊The Cardigans女主音Nina Persson那份酥軟的甜美。重點歌詞有一句“Pink is well/But I got my eyes on my blue flamingo”,用屬于極少數、瀕臨絕種的易危動物——“藍鶴”來隱喻她本身,並表達自己不想當一般人預想得到的、依循常規的大眾路數,也即相對數量較多的“紅鶴”。

黑白MV帶出生活剪影

到了今年4月,她終于有屬于個人的第一支MV《My Days》,不僅僅再是一首製作完整的數碼音源了。執導的同樣是“星二代”——女唱作人Heather Porcaro,即美國音樂人兼搖滾樂隊Toto前團員Steve Porcaro的女兒。在不足一周的時間,單曲已獲得近兩百萬的點擊播放量。

採取黑白拍攝的MV,搬演出她一天的生活剪影,從披頭散髮在床上醒來、溜躂街頭、掃視路人、一個人進影院看戲、在草坪上放縱嬉戲、滿足地大啖香蕉船,更在唱片行、遊樂場、服飾店……自如穿梭。完全展露出真性情,中性的襯衫長褲打領帶裝扮,走路帥氣得像個少男,一臉早熟的嘲謔表情,眼神是不馴的自由。

王菲是直到第4張專輯的主打歌《Miss You Night & Day》MV裡頭才漸漸開始培養出充滿個人風格的肢體語言,更要取經Bjork、Sinead O’Connor、Elizabeth Fraser等西洋歌手作為參考樣板,之前的颱風都略嫌生硬拙劣甚至土氣老套;而童童初出茅廬的“熒幕處女作”,已有鮮明而自然的本色演出,難怪換來母親微博上一句“會唱能演”的贊語。甚至于,還有網友說很像紐約創作女歌手Laura Pergolizzi的影子。

不想走別人走過的路

當然,她也有彷徨的時候。《My Days》寫她不想走別人走過的路,卻又暫時找不出唯有自己才看到的蹊徑。她偶爾會叛亂脫軌,並要大家原諒她無法按照世俗的眼光看待這世界。當初竇唯在黑豹樂隊時期大膽開闖的中國搖滾樂以及王菲從西方引入中文樂壇的另類風潮,不也秉持這個態度?

正如《Blue Flamingo》有不同樂風和節奏來回跳接的處理,《My Days》也是在電子搖滾的模板中,嵌入拼貼一樣的尖利絃樂演奏,讓原本酷冷的樂風間歇性地透出一陣陣緊張感。交迭變化的錯落鼓點,隱露出擅于打鼓的父親天生的節奏感;而迷離迴繞的電吉他彈奏,也頗有竇唯和王菲都喜歡的Post-Punk氣息。

很多人說,她的尾音脫不了王菲的風格,只是她盡量唱得直率灑脫,沒有母親那么千回百轉,不過嗓音的透明感是拍得上的。至于創作才華方面,也承襲了竇唯和王菲一直追求的空曠遼闊音景,總有讓人不禁神遊的幻秘氛圍;在眾作品中,《My Days》最甚。

揀自己的路,唱自己的歌

童童會不時在微博透露喜歡的音樂人,如電音雙人組Zero 7、另類搖滾樂隊The 1975等乃至于美國歌手、作曲家兼演員Sean Lennon——披頭四靈魂人物John Lennon和前衛藝術家小野洋子所誕下的兒子——同樣是名人之后,也同樣步上唱作的音樂路。

當然,我們無法推測竇靖童的未來會如何。然而,成不成為下像王菲一樣的天后,其實並不重要,相信她也不認為重要。揀自己的路,唱自己的歌,並成為一隻珍稀罕有的藍鶴。

比個性的母親還要個性,是對竇靖童的貼切註腳;比母親更早瞭解並做到本身想做的事情,是對竇靖童的衷心讚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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