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任平︰科技弱智與人文理想 | 中國報 China Press

溫任平︰科技弱智與人文理想

我基本上不是一個科技人,我對科技的認識太少。白光管的“火牛”壞了,我不會換,但對于“火牛”一詞卻有許多聯想。從古代戰場上牛角淋油燃火向敵陣衝撞過去的火牛陣,到從語言學的角度審度“火牛”。“火牛”這個詞充滿光和熱,暴力與狂野。電器工人對我的胡說八道,啞忍,不嗆聲,耍嘛厚道,要嘛看在錢的分上不踢爆。張愛玲對自己的評估是:“在現實生活裡,我是個廢物。”我無意比附張愛玲,可她的話真的搔中了癢處:在現實生活裡,即使我不是廢物也該歸屬于“弱智”。



因此當我讀到黃維樑教授在一篇散文裡,提到他連換個燈泡都手忙腳亂,我感到的是近乎“吾道不孤”的快慰。我把自己歸屬為“人文人”,但又不是佛家的“心中有佛,行中有法,法中有禪”的人文人。我缺乏那種堅實的宗教修為。

生活裡到處都是明喻與隱喻,因此生活裡本就涵泳著詩性。我已習慣把大小現象放在文化的背景去參照。我擅長把符碼轉碼,我瞭解瑣碎的事件也有“文化性”。包括詩在內的文學都是一種“再現”(re-present),而所有的敘述再現,離不開德裡達(Jacque Derrida)所說的三種方式:“預構”(prefiguration)、“構形”(configuration)、“重構”(refiguration)。“詩人為萬物命名”則籠統的把這三種方式,用一句話概括。

我的科技弱智使我在電腦、智能手機的功能把握與操作方面,面對重重困難。而我選在古稀之年,企圖有所作為,在網上企圖普及詩與文學,生命的終極關懷,是這股傻勁的推動力。弱勢文化的弱勢,這弱勢可以變成強勢的契機,這方面不必援引西方學說為自己壯膽,一句“否極泰來”簡賅的點出了要義。



詩是文學的先鋒

大環境充滿強酸性,大利癌毒病變,不利健康成長。教育大藍圖,大方針是“邊緣文化制度化”(marginality institutionalized),文學是一支弱旅,文學有了文化歷史的自覺,鎧甲會厚些,自信會強些。詩是文學的先鋒。我與朋輩友儕就把力量聚集在這一塊去。

我缺乏的是科技知識,即使簡單的抄與貼,我都不懂捷徑,我採取的步驟永遠(最好不要“永遠”下去)都是最繁複的。我缺乏電腦知識,對智能手機功能不甚了了,我缺乏科技支援(technical support),因此我推行網絡文學教育,甚感吃力。我經常工作到凌晨二時許,許多時候是被手機/平板的技術所困,浪費時間。我有滿腦袋的奇思怪想,可行性頗高,囿于科技弱智,經常氣苦,通宵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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