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見聞.周末架勢堂 那一年,在台北出書 | 中國報 China Press

心見聞.周末架勢堂 那一年,在台北出書

特約:子若
圖:楊智聰、受訪者提供



今日登場
大馬著名文化人、出版人和詩人傅承得
傅承得是我們都熟悉的文化人、出版人和詩人,1959年生于檳城,1984年畢業于台灣大學中文系,在我國的文化界有舉足輕重的分量。

傅承得早期以詩作出名,2000年開始在最受中學生歡迎的《學海》設專欄,其幽默、博學、生動的內容,備受師長及學生的愛戴,自此之后,他也成了備受歡迎的專欄作者。

當然,他最為人知的一個身分是現任大將事業社社長,今年適逢大將出版社成立15年週年,傅承得這些年看透了本地中文出版業的風風雨雨,走過方知苦或樂。



這一回做客《架勢堂》的傅承得,端坐在大將出版位于雪蘭莪斯裡鵝嘜(Sri Gombak)的辦公室裡,走一趟記憶的隧道回顧15年的得與失,他笑稱,回憶是痛苦的,但痛苦的部分必須忘記。

這些年的這些日子,他最大的心得是什么呢?“我們累積了經驗與技術,在大馬進行華人非學校書出版社,這是一條過去未有人走過的路。”他口中所指的“正式的出版社”,意味著“養”一個出版社,擁有一支趨向完整的隊伍。

當了紗籠,也要出!

這是大將出版社15年前草創期一直嚐試在做的一件事,多年以后他的結論又是什么呢?“15年過去了,我們還是覺得困難的。”眾所周知,在大馬要做出版事業不是一件容易,尤其中文出版更是雪上加霜。

據他分析,大馬的中文書市原本就不大,再加上大馬中文閱讀需求被中文報章滿足了,而本地讀者對書籍的需要九成九是來自中國、香港和台灣,這種種因素對專注于本土出版的大將出版社構成相當大的挑戰,“做起來就更加困難了。”

他認為,在大馬經營出版事業需要具備一些條件,“首先是一定要有理想,卻又不能純粹的理想主義。”他指出,在過往,許多作者都是自費出版,然后自己想方設法去賣書,而大部分的庫存都藏在床底下,“所以,我之所以會設立出版社就是試圖改變一些現狀。”

自資出書是傅承得與大部分作者曾有過的集體回憶,“那一年在台北,唸著大學四年級的時候……”他憶述,當時他與另兩位志同道合者陳強華和羅正文,各自為自己出版一本書,而他花了1萬5000元台幣,印刷了500本,詩集的名字叫《哭城傳奇》,“當時啊,我們的共同口號是‘當了紗籠也要出’。”

“詩集印刷好了以后,我還帶回來大馬販賣,在檳城北海經營叻沙檔口的爸爸,還把我的詩集放在檔口前兜售。”回憶也有快樂的,至少聊到是次出版初體驗時,他顯得特別開懷。

“出書是所有寫作人的夢想吧!”人生來到此時此刻,他已經累積了50本由他著、編和譯的書籍,著作有《趕在風雨之前》、《我有一個夢》、《琉璃賦》、《馬華七家詩選》、《有夢如刀》、《不一樣的愛情故事》、《逛逛書》、《泡泡夢》、《最美的書,最愛的人》、《閱讀馬來西亞》等。

無法純用書養活出版社

當初,大將出版社專注出版華文讀物企圖心很強,不僅對內用以建構大馬華人的獨特文化與身分認同,對外也有著與世界接軌的意圖。

時至今日,他的初衷並沒有改變,他指出,本土內容以完整的方式編輯成書,可以使它流傳得更久遠,而作為大馬人不能一味閱讀別人為我們而寫的書,本地內容需要本地作者來書寫。

“坦白而言,我們依然無法純粹用書來養活一個出版社。”所謂: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人不轉心轉,“我們採取多元出版書,除了文學書,大將也出版勵志、校園課外讀物、財經等等方式來拉長補短。”

除了書以外,大將出版社開拓其他方面的業務,其中一項是承接案子,這包括協助其他人、公司、機構編印各種刊物、書籍;另一方面則是採取主動賣書的策略,與企業贊助書本共讀的活動,“核心業務離不開出版書籍,用盡一切能力和方法去促銷書籍。”

儘管大馬中文出版事業的道路一直曲折不平,然而,還是有成功的案例,傅承得認為青少年小說作家許友彬的紅蜻蜓出版社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開拓了青少年小說讀物這一條康莊大道,這是大家都樂觀其成的。”他形容,這是一道曙光,讓人的希望不曾熄滅。

“只是,我們呢,就是固執,堅持特定路線……沒事的!”他又再挖苦自己,苦中作樂。

配合企業 行銷叢書

從自資出版到為別人出版,感覺只有壓力和無壓力的感受,“出自己的書沒壓力,倒是為別人出書有壓力。”販賣其他作者的書,需要胥視種類和行銷方式,“除了文學、文化類的書籍較難兜售外,一些實用的書籍依然有市場。”

他以其中一本暢銷書為例──《馬來西亞開店的第一本書》,“這本書賣了將近1萬5000本,主要歸功于書本的實用性。”

實用書開出紅盤如注強心針,大將出版社繼續再接再厲,為前余仁生董事經理駱榮富出版了《收銀機響不停:顛覆行銷:馬來西亞實戰個案1》和《行銷心經──顛覆行銷:馬來西亞實戰個案2》,這兩本書記錄了駱榮富如何把新思維帶進老字號“余仁生”,以及屢創佳績的20個行銷新個案。

“毫無疑問,大馬讀者可以輕而易舉從國外的眾多書籍中,物色到林林總總的行銷書,可是,本地經營者卻想要學習本土化的行銷個案,而余仁生有很多例子適合供本地經營者參考,以致這兩本書都賣得非常好。”他指出,商業的書不能純理論,必須具備實用性!

此外,去年推出書市的散文冊,許裕全的“從大麗花到蘭花”也在報章的大力配合下,達到了三、五千本的數量。

“踏實”履行理想

語畢,他再次提到行銷這一部分的重要性,他以自己在去年出版的《弟子規─成功人生的起點》為例,“這本書是與國內一家推廣弟子規的企業合作,對方事先邀請我前往該公司進行員工內部的培訓,也在外頭主持講座會,隨后,我把相關資料整理與編輯,結集成書,而該企業報效了7000本或賣或送給客戶,再加印2000本以作市場的流通。”

“不管面對一本書,還是促銷活動,我們總是想盡辦法把書販賣好。”他直言,整個中文出版市場的條件不成熟,卻又一意孤行要把頭栽入出版事業,行銷起了關鍵作用,“出版社不能空有理想而不踏實。”

他說,與西方及中國比較起來,大馬書籍的行銷策略相對是弱的,“在西方國家,一本書籍出版之前,編輯就必須考量相關書籍賣給誰?潛在讀者群有多大?書籍的設計需要針對潛在讀者而思考,甚至可以為了讀者群而要求作者改變書寫的方式。”

此外,書籍的末端通路也決定了第一版的印刷量,以及書籍印刷出來后的推介與宣傳,都必須為每一本書量身訂做,如此嚴謹的行銷個案是我國出版社必須學習的。

電子書上架 雲端閱讀

走在15年的時間平台上,傅承得表示大將出版社來到了一個轉型階段,怎樣的轉型方式呢?他形容:“換個腦袋去思考吧!”

所謂換個腦袋就是換人換新血,“兩年前,大將出版社成立的董事部,引進了好幾位四十歲上下的年輕朋友加入我們的團隊,他們包括了詩人周若鵬、手集團策略總監李國煌等人,他們的重責大任是為出版社尋找新的出路,共同為華文出版的新未來出一份力。”

“有了他們的加入,除了為大將出版社注入新的活力,同時很多行銷創意是集思廣益得來的,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新氣象。”

進軍電子書市場

另外,大將出版社也開始學習往電子書發展,他指出,3年前,中國出現第一波電子書風潮,充分利用多媒體的方便來出版兒童書;一兩年前,中國出現了第二波電子雜誌閱讀風潮,顯然這一塊已慢慢形成條件,但只局限于中國而已,台灣、香港仍未成熟。

無論如何,他已經開始分析下一波的電子書閱讀走向,同時積極研究電子書的最新技術,解讀網絡行銷及市場是他現在的首要任務,

電子書跨越地理的限制,過去的本地著作要進軍海外市場,唯一方法是賣版權,可是別人為何要買你的版權呢?通過電子書的平台,地理限制不見了,同時省卻了印刷、倉庫、運輸成本,當然,電子書的競爭是激烈,因為網絡中書海茫茫,要被看見不容易,但至少本地著作多了一個機會面向國際平台,“舞台大了,玩法更多了!”

他說,或許在雲端世界裡,人人都可以是作者或出版家,但是,若缺了一個“把關者”為你的文字把關,為內容提供意見、思考行銷方法,一切可能徒然,“這恰恰是傳統出版社的專長,我們可以把它融入這一波閱讀新浪潮之中。”

目前,大將出版社已經有25本書在台灣的Pubu電子書城,Readmoo電子書店上架,全球的讀者無論身在何處,隨時都可以立即進行雲端閱讀。

這一路走來,他說,路遙且辛苦,轉眼間,卻也做了15年!途中沒有放棄過自己的夢想,“既然決定了要做一件事,就竭盡所能前進,以延續出版社的生命啊!”永不放棄就是一種意念,惟有堅定的意念才會讓人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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