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檔：味也不同── 浮沉之間

夫 小黑

好像我這樣的年紀，會不會游泳，就看你小時候住在哪裡。如果住的是大海旁邊，就是浪裡白條一個，像作家麥秀。多年前去海珠嶼拜訪他，家人說他在游泳。我們在海杏樹下坐了一會兒，就看見他從大海的浪花間走上來。

我是一個住在沒有大海，也沒有小河的小市鎮。小時候要親近水，只有踏幾公里腳車路程，到稻田捉打架魚。那裡倒是有一條河，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跳下去，因為從來沒有人這么做。

會游泳是很令人妒忌的，“噗通”一聲，那人轉眼間就游到大海中間了。尤其是后來遇上邦咯島的兄弟，他可以像鴨子不動聲色浮在水面上，真是神乎其技，叫我們大開眼界。我們會什么？只有在25公尺長的泳池內來回移動，真是汗顏。

真是懊惱沒有在小時候學“壞”一點，偷偷跑去浸河水，給父母斥罵鞭打也值得。因為，游泳的確是一項非常有益的運動。有好幾位老朋友，年紀大了，不幸患上坐骨神經痛。起初幾個月受盡折磨，后來遇上過來人，勸告多做游泳的功課。老朋友死馬當活馬醫，堅持半年，居然真的奏效。

以前，想要找個泳池還真不是那么容易。30年前，孩子們剛學習游泳，是在北海的公共泳池。練習的話，就到糖廠經理的住宅，那裡有個泳池。

后來我們大人要學，就到一家私人俱樂部。教練講解完畢，教我們練習。我憋住一口氣，游完十多公尺，教練大讚天才。

有一天，教練放心讓我們自由活動。我仗著天才，游了一段，想要捉住池邊浮上水面。不幸手滑，捉不緊，滑入水底。心一慌，一個踉蹌，又站不起來。我伸手求救，枕邊人錯誤解讀，以為開玩笑，並不理睬。我上下浮沉兩次，據說第三次就該命絕。正哀悼間，忽然有人拉了一把，原來是枕邊人。

站穩腳步，才知道我還高出水面一個人頭。如果不慌張，什么事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