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之醜聞(三之二)

文:金鈴木

“哥,我又夢到孩子了。那個晚上,我們把他放在袋子裡,準備把他放在孤兒院門口……”

玉茹已經很久沒做那個惡夢了,半夜驚醒,背脊和額頭全是冷汗。

“哥,我又夢到孩子了。那個晚上,我們把他放在袋子裡,準備把他放在孤兒院門口……”

進軒不讓她繼續說:“夠了,七年了,一切都過去了,你放過自己好嗎?”

“可是,孩子下落不明,他是我的骨肉啊!”玉茹淚流滿面。

“這是孩子的命,本來要把他交給孤兒院,卻遇上了掠奪匪,把袋子搶走。”

玉茹“哇”一聲痛哭,當年的事歷歷在目。

她曾經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年齡不是問題,身份不是距離,他的柔情蜜語,深深俘虜她的心。

師生戀曝光后,為人師表兼為人夫的他,備受壓力。有機會升任副校長的他,不想自毀前途,向她提出分手。

她心碎了,他的諾言,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們的戀情,只維持了短短的半年。

日子如果永遠停留在他們一起籌備校刊的那一段時期,該有多好!

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留到最后,他會騎摩哆載她回家。獨處的時間多了,兩人像朋友,天南地北無所不談,一種心照不宣的情愫在兩人之間蔓延。

他告訴她,結婚多年,和老婆的感情越來越淡了,有時寧願留在學校,也不願早點回家去,咀嚼夫妻間無言到天明的寂寥。她心疼他,同情他。

她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給他,表白心意。他像個靦腆的男孩,傻愣愣地接了情書。

發現自己懷孕

翌日,他只是對她說,以后天天都載她回家,她甜入心坎裡。為了避嫌,她放學后都走到附近的小巷去等他。

一次回家途中遇到狂風暴雨,大樹倒下擋住去路,混身濕透的兩人到旅館租了一間房避雨。

她冷得發抖,他擁著她,寬厚的臂膀溫暖了她的身心。接著,他溫熱的唇貼上她的唇。她順從地迎合他的放肆…

分手后,玉茹休學了,事實上,學校也容不下她了,連雙親都責備她不知羞恥,引來街坊的閒言閒語。

就在她不知何去何從時,更大的考驗出現在眼前,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唯一的路,就是離開家鄉,到城市去投靠哥哥。

哥哥一向包容她,即使她的任性,換來未婚生子的下場,他也從來不曾責罵她。

他只堅持一件事,孩子滿月后必須被送走。她還年輕,他要她繼續唸書,她的成績一向都名列前茅。他不要她帶著孩子,她以后還要嫁人。

她哭求讓孩子留下。他把心一橫,威脅她若不把孩子送走,就回鄉去找那負心人算賬。

“你心裡很恨哥哥吧?當年孩子被搶走,是我不讓你追上去,是我阻止你報警。天意如此,我們何必強求。”

進軒搖頭嘆息:“試問天下間怎會有如此荒謬的事情?難道我們去報警說,我們本來要棄嬰,嬰兒卻被掠奪匪搶去嗎?”

惡夢糾纏著她

玉茹已泣不成聲。

“也許當年你在家中一生下孩子后,我就該把他抱給那負心人,不該讓你獨自承受痛苦。”

她抽抽噎噎。“我和他分手后,才發現懷了孩子,我從來沒打算讓他知道。孩子是我的,與他無關。”

“我明知他有家室,還和他一起,是我自己傻。我不怨任何人,只怕害了孩子。”

“孩子不見后,你差點發瘋,接著的兩年,你精神衰弱,書也讀不成了,我都忘了你是怎么熬過來的。”進軒心疼她受苦。

“這是我的報應,即使多年來我當義工,照顧老人、孤兒和殘障人士,卻也不能彌補我造的孽。”

“你不斷受到良心的責備,而那為人師表的畜生,玩弄了你卻不顧而去,升任副校長,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師生戀本來就不被世俗所接受,更何況他有家室。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到他時,他一家四口,一副樂也融融的樣子。”

想起襁褓中的孩子,她不禁又心酸了起來。“可憐我的孩子,如今不知怎么樣了?如果不是還有哥哥你這親人,我根本就不想活了。”

“你想想一翔,你的未婚夫,你應該忘記過去,和他攜手創造美好的未來,你們將來會有自己的孩子。”

玉茹心慼慼,當年的惡夢彷彿去而復返糾纏著她。孩子,媽媽也很想你,但願當年那匪徒發現袋子裡是棄嬰后,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孩子,你今年該有七歲了。媽媽就算用此生不幸福,來換取你一生平安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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