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鈴木
週末,玉茹跟著志工隊到一所小學,宣揚環保愛地球活動。小朋友可愛的舉動,感染了玉茹,讓她露出了待嫁新娘應有的笑容。
在遊戲環節,一個小男孩跌倒,擦傷了手臂。玉茹帶他到醫療室擦藥。
小男孩的衣服沾了些血,玉茹拿了件乾淨的衣服給他替換。當他露出裸背時,她怔了一怔,是紅胎記!
她不可能認錯,左背上圓形的紅胎記!她牽腸掛肚的孩子,當年的男嬰,背上就有著這樣的特徵。
“小朋友,你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玉茹緊握著小男孩的手,端詳著他可愛聰慧的臉龐。
“七歲,一年級。”小男孩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媲美玉茹的眉清目秀。
“七歲……是你嗎?孩子……”她眼眶眨淚,心中悸動,久久不能言語。
“姐姐,你哭了?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我爸爸說,如果有不開心的事情,對著天空大喊一聲就沒事了。”
“你爸爸?那你媽媽呢?”
“我沒有見過媽媽,爸爸說媽媽在很遠的地方,我長大就會明白了。”玉茹聽了,心頭一緊。
“你叫什麼名字?姐姐送你回家吧!”“我叫戴天賜。”
原來天賜和爸爸住在和墓園毗連的小屋,環境十分清幽。
天賜的爸爸戴志浪很年輕,才27歲,是墓園看管人。兩父子感情甚篤。
玉茹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天賜。她收著為天賜擦血的紙巾,她和哥哥進軒商量後,決定到化驗所去檢驗兩人的脫氧核糖核酸。
證實是親生母子
好不容易等到結果出爐,證實玉茹和天賜是親生母子。
玉茹喜極而泣,孩子吉人天相。孩子滿月時原本被送去孤兒院,途中卻被掠奪匪搶走,沒想到竟能平安長大。七年來,她內疚、肝腸寸斷。
“我要去給恩公叩頭,是他撫養孩子長大。孩子,媽媽終於找到你了。”
“且慢!我贊成你去驗DNA,只是要讓你安心,知道孩子尚在人間,並非贊成你和孩子相認。你要如何向孩子解釋當年的事?”進軒瞪著玉茹。
“孩子養父從小告訴他,媽媽在很遠的地方,你突然出現,對孩子平靜的生活會造成多大衝突,甚至造成傷害。只要他平安沒事,何不安於現狀?”
玉茹思索了許久,終於含淚點頭。“只要孩子平安,我不會去打擾他的生活。”
言猶在耳,她又到墓園去,思念成災,她告訴自己,只看天賜一眼就好。
墓園貼著招聘看管助手的啟示。玉茹上門應徵,志浪錯愕不已。
“義工小姐,你確定你要做這份工?本來是我一個人看管,這幾年來墓園不斷擴充,老闆才打算再請人,啟示貼了快一星期,你是第一個應徵者。”
“請聘用我吧!我做義工多年,不怕辛苦。等我辭了書記的工,交代一切,三天後就能開工。”
“看你嬌滴滴的,為何要來做這份工呢?工錢不高,又天天面對墳墓,你一個年輕女生,做書記最好了。”
“我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不用面對煩人的辦公室政治,我保證我會用心做,不會半途落跑。”
願一輩子守候
“這樣……好吧!你就負責打理墓園裡一切的花草樹木,可好?”志浪想,有風度一些吧,讓女生打理植物,雖不輕鬆,至少不算粗活。
“太好了!謝謝恩公!”玉茹差點要向她孩子的養父叩頭了。
玉茹多麼想追問志浪領養天賜的經過,想起哥哥的忠告,她始終壓抑著這份衝動。
註冊結婚當天,她沒到註冊所去。她逃婚了。
當一翔出現在墓園,看到未婚妻埋首整理花圃,把註冊結婚拋諸腦後時,他知道他即將面對他最害怕的事情。
玉茹暫時放下手上的工作,陪一翔走到涼亭去。“一翔,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她覺得自己像個任性的無知少女,把到手的幸福丟開。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辭工到這裡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著你,我不能夠失去你!”一翔激動得不能自已。
玉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坦白也許是讓一翔死心最好辦法,長痛不如短痛。
她花了兩小時,把那一段受人唾棄的師生戀、生子棄子、飽受良心責備而去做義工,直到重遇天賜的一切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一翔。一翔臉色慘白,跌坐在一旁。
“像我這樣的女子,不配得到你的愛,我不能嫁給你,是我欺瞞了你。我真的愛你,但我心甘情願在這裡守候我的孩子,對不起。”她的淚,沾濕了她的髮梢。
一翔失魂落魄似地,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墓園。
進軒知道玉茹的舉動後,從最初的又驚又怒,到逐漸包容她、諒解她,他明白畢竟血濃於水,親子之間才是最不能割捨的情感。
半年後,玉茹聽說一翔和一名模特兒結婚了。而她,每天到墓園工作,都有機會看到住在毗鄰的天賜,心裡很踏實。她願意一輩子都守候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