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說:電光石火──腳步

學生 曾櫻子

剛從香港回到台灣,在高鐵站準備搭乘高鐵返回新竹時,手扶電梯的速度慢得讓我有點無法適應,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跤。等我回過神來,想到竟然是因為忘了放慢腳步,不禁莞爾。

我在香港是以一種自以為是的節奏在行走著,流竄在來去匆匆的人群。當地人想對我翻白眼也罷,我人生地不熟,當然必須放慢腳步,謹慎觀察週遭的人事物。況且,在那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摸索中度過,踩著緩慢腳步在摸索是很合理。只有搭手扶電梯時,那咄咄逼人的速度,才讓我不得不當個幾秒鐘的香港人。

從小對一些事物就特別敏感,腳步是其一。我常常聽著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無需回頭就能洞悉腳步聲的主人何許人也。我堅信人的腳步就像指紋,也像聲線,人人都有獨樹一幟的風格與特色,再平凡的人亦不例外。當然,腳步亦具區域性:香港人與台灣人的腳步不同,台北人與台南人的腳步也不一樣。

我走路時,步伐較為緩慢,或許與我凡事喜歡慢工雕琢個性有關,也或許純粹是因為我腿短。朋友之中有步伐急促,像是腦海裡總是住著一架快起航的飛機,永遠用著趕飛機節奏在行走。跟這種人並肩走著,我很快就被拋在后頭,剛開始有努力想要追上,到最后發現自己總是望塵莫及時,只好放棄。于是,同行的兩人最后形同陌路,以一種大約兩三步的穩定距離同時前進。

朋友常笑我,說我的腳步總是反映心情。有時適逢考試期間,在圖書館啃了整個下午的課本后,與朋友出來吃飯,飯局結束我總是拖著沉重步伐往圖書館方向行走,那是一種慢得異常的速度。朋友看到這個畫面,就知道我的進度堪憂。若是準備得很順遂,胸有成竹的心情,也就完全反映在我輕盈的步伐上。

獨自坐在位子上時,喜歡聽他腳步逼近的聲音。一雙皮鞋紮實地踩在地板上的踢踏聲響,穩重中又有點急促,太容易辨認了。可惜腳步聲好不容易盼到,他卻也愛一聲不響說走就走,到頭來留在原地的,還是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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