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韋地:真醫生假文青──棒球和小時候
在台北和小學同學們午餐,一起吃了四川菜,之后坐在星巴克聊了一下午,晚餐時間到了,又一起去吃了日式燒烤。到最后,剩下我們幾個核心成員,開始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么好;這時候有位女生提議說,不如我們去打擊練習場玩吧。
打棒球?
從在台北唸小學開始,就喜歡上棒球這項運動。那時台灣的中華職棒剛剛開打,氣勢如虹,小時候的自己,也成為兄弟象隊的忠實球迷。那個年代的棒球員都有很酷的綽號,兄弟象隊打第一棒的開路先鋒,是很會盜壘的“盜帥”林易增,中心打者有打擊率很高的“棒球先生”李居明,王牌投手是“假日飛刀手”陳義信,和他配搭的捕手是“鐵捕”洪一中。
小學時候,每天看報紙就是看體育版,如果兄弟象贏了,就會一字不漏看得很仔細;如果兄弟象輸了,就草草看過去。那時家裡沒裝有線電視,每次去老媽朋友家做客,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有棒球轉播,一看就是好幾個小時,看到別的小孩子都抗議說要吐了,可不可以轉台看電影或卡通。
小學一年級,老爸買了我人生第一個棒球手套給我,因為我是左撇子,所以右手的棒球手套其實不容易找,后來,又買了一支鋁棒給我。小時候,一個人在台北的家裡時,常會對著老媽的衣櫃投球,因為球打到衣櫃會反彈回到自己手上,好像有個捕手蹲在那裡接球后,把球回傳給我的感覺。幻想自己是個王牌投手,練習不同球路,食指和中指分開一些是“直球”,食指和中指井起是“滑球”;將球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球投出去后會往下墜,是“指叉球”。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自己美好的幻想。當我回到現實世界裡,和其他小孩子一起打棒球時,因為沒什么運動天分,臂力不強,所以,投出的球都很甜很好打,每次都被打爆。而輪到我打擊的時候,可能因為近視加閃光視力不大好的關係,每次都打不到球,揮棒落空被三振出局,久了,我都被隊友要求短打,犧牲觸擊至少可以推進壘上的隊友。
只有一次,我不懂怎么那天狀態特好,或者有奇蹟出現,我大棒一揮,棒子咬到了對手投出的外角直球,球飛出去了,飛得很深遠……我清楚記得,自己打到球的那刻是多么快樂。
等待無敵美妙一剎那…
棒球就是這么神奇的一種運動,大部分時間似乎是無聊到不行,只為了等待那無敵美妙的剎那。
小時候的我們,在台北鬧巿要找打棒球的地方,可不容易呢。一開始是在家裡附近的一座小公園打,后來那小公園得到了很多預算,又蓋涼亭,又建涼椅,假日散心的老人越來越多,在那兒打棒球變成一件很危險的事,我們就被大人們趕走了。
然后,我們就轉移戰場,到比較空曠的停車場,但一不小心,球又會砸到車,大家得趕快逃跑。
有位同學的爸爸可憐我們,就會在外出辦公時,開一輛小貨車,載我們到郊外真正的棒球場。
有次遇到一群大人搶場地,我們就說不然大家來打打看啊,心想我們在一起打了這么久,一定可以贏的。結果,對方只說不要和我們打,就把場地讓了出來。我們就覺得落寞,為什么不要和我們打啊?因為好不容易迎來我們第一場團結一心對抗外人的對決。
20年后回想這些事情,才明白當時那群大人要面對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心裡是多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