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說:電光石火── 一首好詩

老師 許志明

詩作為一種源遠流長的文體,可以上溯至古人類在原始宗教儀式的吟誦,或是部落裡人門勞動時所歡唱的調子。廣義來說,在文字出現以前,已有詩歌。

詩可讀可唱。好詩讀時回味無窮,唱時觸動人心,余音繞樑。《詩經》中的大部分詩都可吟唱,可惜很多中國古代音樂已失傳,以致今人不知古音之美,只能空憑想像或用現代觀點再創作。

詩因其特有的形式美感和隱匿多解的情感,極難承擔知識傳承的功利性使命。一首詩或許極難教會你如何造船和風向水流的方向變化,但一首好詩卻可以讓我們產生探索未知大海的勇氣,讓你在無數次的嘗試失敗之后,依然堅持下去。一首詩或許不能告訴你,生命最初的結構是雙螺旋還是立方體,但一首好詩卻可以時刻提醒我們,生命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詩的體材不拘,凡日常生活所見所聞有感而發,皆可入詩。古體詩對于詩的結構和韻律或有嚴格要求,但現代詩人多不受此約束,實驗性質強的詩作,甚至脫離文字的表象意義,只取其形不取其義。

能夠打動人心的好詩,必先打動作者。一首好詩可以形式簡單,用詞淺白,但必定詩體飽滿,意象豐富,余韻深遠。如顧城的《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短短兩行十八字,震撼力十足,啟發了不只一代人去尋找光明的勇氣。

一首好詩可以跨越時光和族群,一代人可能是十年文革下的中國人,也可能是林連玉或林晃昇等,堅持守護馬來西亞華教的先賢。詩人融合了文字上的美學技巧和批判式的哲學思考,讓讀者為之感動,進而行動。

讀一首好詩,是一次精緻的心靈之旅,是赴一場視覺嗅覺和味覺皆滿足的盛宴。礙于才華所限,我們或許一輩子都寫不出一首好詩,但這無阻我們學習如何去欣賞一首好詩。如果你到現在都還沒學會如何讚嘆詩,或許林文蓀的《農夫》是一個很好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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