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偉:講清楚也沒有用 | 中國報 China Press

許國偉:講清楚也沒有用

先說一個故事。



北魏時,位高權重的大臣崔浩奉命修國史,他認為寫歷史就要秉實直書,加上皇帝也開了金口,說寫國史一定要根據實錄。于是,崔浩就收集了完整資料,好的也寫,壞的也寫,連皇帝祖先見不得光的醜事都一一詳盡記錄下來。

國史寫完了,還刻在石碑豎立大道讓人閱覽,結果本來是好事就成了壞事,皇室貴族被惹怒了就向皇帝告狀,皇帝一怒之下把他捕下獄,審問時崔浩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最后變成是指他收賄賂才這么做,就把他殺了,也株連很多人。

這就是有名的“國史之獄”。



只殺崔浩還不夠,其他一起修史的大臣也一一受審。當時有兩個大臣候審,一個叫翟黑子,一個叫高允,翟黑子問高允是坦白還是自辯活命機會大?高允說坦白,但翟黑子認為自己沒錯,于是就一直辯護,皇帝當場就宰了他。輪到高允,他坦白承認,皇帝反而沒殺他,還讓他繼續當官。

如此說來,犯了事坦白一定從寬嗎?這就像人民公正黨要換掉雪州大臣卡立一樣,羅列了數項罪狀,說要求卡立解釋清楚。不過,倒也沒說如果解釋清楚就換不換掉他,反正就是擺出一個恣態:咱們可是有給你機會解釋,你要好好珍惜,不要不理或一味抵賴。

誰生誰死早有定案

可惜,卡立的處境不是高允,反而更像是崔浩,別說不坦白是砍,就算坦白也無法從寬。

不為什么,像北魏的國史案,崔浩是“主犯”,儘管過去崔浩功勞很大,大家都稱讚他,但他下場極慘,就像史家評論其中原因:他的權謀很厲害,功高也沒震主,但自己不懂保全自己,儘管其才幹突出,手握重權,但一個漢人在鮮卑人群中(北魏是鮮卑人建立)受重用,民望這么高,本來就惹那些權貴眼紅及妒忌,于是借修國案一史,不僅要殺他,還要一鍋熟把崔浩的班底都剷除。

所以,崔浩受審時,是沒什么好辯解,也沒什么好解釋,因為皇上身邊的人都一定要你死,皇上也一定要殺了你。

至于高允,他本來就知道主犯不是自己,而且自己人緣還不錯,跟太子關係也好,平常皇帝也挺喜歡他,只要自己軟化一下就沒事。

這一點,翟黑子就是不明白,他認為崔浩沒大錯(是你皇帝叫咱們據實寫的嘛),而且自己也沒大錯(明確執行任務),大家都是共同一個班底,老闆出事,自己不能沒有道義,于是就據理辯解,只好去陪老上司崔浩了。

說到底,一場欽定大案,牽扯國王的人馬,且由皇帝親自處理的大案,誰生誰死早有定案,豈有解釋清楚,辯解明白就能平安無事,照樣當官的?

更何況,有些事,有些罪名,本來就不容易講得清,辯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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