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標本

文：金鈴木

小青打開門，踏入圖書館，發現裡頭已開了燈和冷氣。

突然，身后傳來一把低沉的聲音。“你是新來的管理員嗎？”童顏鶴髮的老先生問小青。

“是的，老伯，我叫小青。”

老先生慈眉善目，呵呵一笑：“我叫王修，人人都叫我王伯，我在這間夜校的圖書館待了大半輩子了。”

小青讚嘆：“太好了，王伯，我還在大學念書，兼職3個月，請老前輩您多指教。我還以為只有我一人看管圖書館呢！”

王伯十分勤快，總是比小青早到。工作雖瑣碎，但并不棘手，整理借書和還書記錄、排列書籍、打掃，在王伯的指導下，大約一星期，小青就上手了。

“王伯，您有沒有發現一些怪事？”一天，小青突然問王伯。

“恩？”王伯微挑白眉，代表詢問。

“生物系列書籍那里的那個柜子…”她頓了一頓：“我每天來上班時，都發現鎖頭被打開了，可是我明明前一天回家前已鎖好。”

那個透明柜子有6尺高，里面豎立著一副完整的人骨標本，供學生參考和學習用途。

小青咽了一口唾液：“賊徒應該不會要偷一副白骨吧？難道是有那种東西？我總覺得那邊陰森森，每次走過都心裡發毛。學生告訴我，傳說那副白骨晚上會自己出來遊走圖書館…”

“呵呵…”王伯笑著說：“別害怕，鎖頭是我打開的。”

小青一臉狐疑。“為什么？校方不是為了避免學生把標本弄壞才上鎖嗎？”

真人骨標本

“那是一副真的人骨，是一位有心人死后捐贈給夜校圖書館。其生前愛埋首書堆，死后也愿與書為伴。我把鎖頭打開，象征著讓其在圖書館開放時間內進出自如，算是對其的一种敬意吧！”王伯娓娓道來。

“現在的學校，已經很少有真的人骨標本了，大部分都是人工製作。製作出來的標本，又怎么比得上真實的人骨呢？呵呵！據說，真的人骨標本，多數都是從亂葬崗撿來的不知名、無主骨骼……”

小青突然說：“怪不得我發現那副人骨的肋骨有骨折的痕跡，沒想到是真的人骨呢！”

“是的，這是人骨主人生前受過傷的證明。”

“至于那個傳說，”王伯神秘一笑，“應該是為了避免標本被弄壞，才傳出來嚇唬學生吧！一直以來，置放人骨標本的地方，鬼話連篇的傳說都是不脛而走。”

“原來如此啊！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就讓我代勞打開鎖頭吧！捐贈者的心意，真讓我感動！”小青懷了。

不知不覺中，兩個月過去了，夜校校長琴姐致電給小青，關心她的工作情況。當初就是琴姐負責面試。“小青，管理圖書館的工作，做得還好嗎？”

“恩，謝謝你，琴姐，在前輩的教導下，我算是勝任愉快。”

“前輩？妳是指小思？”

小青搔頭不解：“誰是小思？”

已去世10年

“小思就是原本的圖書管理員，她車禍受傷必須休養3個月，所以才由妳兼職。”

“琴姐，我指的前輩是王伯啦！”

“哪位王伯？夜校圖書館應該只有小思一位管理員。”

“可是，王伯說他在圖書館待了大半輩子了。他每天都和我一起工作，我負責柜台，他則負責整理書籍。”

“也許是前員工義務回來幫忙吧！”

琴姐和小青相約到夜校資料室去翻查員工資料，并向管理員提起王伯。

資料室官理員李叔是資深員工，在夜校服務了數十年。

“王伯嗎？他的確在圖書館當了數十年的管理員，他退休了好多年后，校長您才到任呢！”李叔告訴兩人。

“王伯對夜校真是沒話說的，有一次夜校入賊，他和保安員一起去捉賊，結果被賊徒打傷，肋骨都斷了。”

小青自言自語：“肋骨受傷……怎么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對李叔說：“王伯很有心，到現在還有回來夜校圖書館幫忙。”

李叔一愣：“你在說什么啊？王伯回來幫忙？他已去世10年了。”

“不可能，我每天都在圖書館里面看到王伯。”小青吃驚，想起王伯總是比自己早到圖書館，放工時卻不見其身影。

“你看到他？”李叔詭異一笑，“你也說得對啦，王伯的確一直都在夜校圖書館裡，守護著圖書館。”

琴姐和小青不解，不約而同地問：“此話怎說？”

李叔找出歷年捐贈者名單，圖書館內的人體骨骼標本捐贈者正是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