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家園才會守護國家(完結篇)
報導:許雅玲
攝影:岑家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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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萬撓新村並非國內最富裕的華人新村,可是,她卻相當特別--平時少見面、經常意見分歧的村民,卻能團結一致,守護家園。
近500戶的新村人家,沒有理論強大的國家觀念,只會老實守護孕育自己和家人的土地。
他們並非刁民,他們是守護家園的人民。守護了家園,自然守護了國家。
雪州萬撓新村,佔地約47英畝,人口約有5000人。
1948年,英殖民政府將散佈在萬撓多地的華人,還有膠園生活的印度人,集中到一個地點生活,方便管理統治。這便形成現在的萬撓新村。
早期,村民以耕種和採礦為主,后來有小型工廠入駐,提供不少就業機會,到了今天,大部分村民,仍屬于“手停口停”的勞動階層。
2005年,國能要在新村征地建電纜,自此之后:“誰”先生存在這片土地上,便成為糾葛不清的課題。
“老一輩村民說,1960年代,為了開採錫礦,當局才把電纜拉進村子。”村長吳亞九說:“感謝加影的李成金老師,在國家圖書館找到英殖民地政府于1950年緊急狀態時安頓萬撓新村的公函,證明新村比國能更早存在!”
提供全村“光明”的電纜,卻也成為村民的“夢魘”。曾經,新村的小孩,為了捕捉小鳥,爬上電線桿,不幸觸電死亡,讓大人傷透心。后來,征地建電纜,更引起村民激烈反對。
來到新村大街的咖啡室或巴剎,便能邂逅令人津津樂道的“築人牆,擋國能,護家園”的八大美人。
4年前的5月6日早晨,村民吳麗春如常到新村后山的拿督山莊晨運,以及餵食野狗。突然,她看到國能的官員帶著一批人,還載了一車東西,從后山的馬來甘榜,抄小路進來萬撓新村。
手拉手築人牆
她便上前追問:你們有什么事嗎?對方自稱來測量土地。她繼續追問:那你有證明信件嗎?對方卻拿不出。
心水清的她想到:“前一天,國能才來函通知,即將來測量土地,並邀請村委會在5月7日開會討論。現在,國能職員提早一天悄悄進村,又無法出示國能文件或庭令,整件事很可疑。”
吳麗春再大聲追問,對方才告知:電纜要動工。她馬上讓同村婦女唐金妲去召喚村人。
可是,這個時間段,村里壯丁都出外工作,只剩下婦孺和老人。唐金妲便騎著摩哆直奔巴剎,拉開喉嚨高喊:國能要來亂了,大家快去拿督山莊幫忙!
一聽到召喚,陸美蘭、曾愛金、梁桂娣、李彩鳳和謝細妹等婆婆媽媽,紛紛丟下手中的蔬菜鮮魚,飛奔去拿督山莊。就連手抱兩歲半孫兒的村長夫人蔡金珍,也隨后趕上。
很快,村長吳亞九和一些男人也趕到。可是,對方人多勢眾,男人對抗男人容易起衝突,怎么辦?一想到:男人不敢動女人,現場婦女們便手拉手,築起人牆,圍堵國能去路。
只要對方的人員邁前一步,婦女們昂頭挺胸,往前逼近一步。幸好,推擠過程中,沒有發生暴力衝撞,婦女們隨手摘下的護身武器──杜鵑花的尖刺,沒有機會派上用場。
一心護村沒有恐懼
八大美人追述:就算200名輔警、普通警員和鎮暴隊員到來,我們還是堅持手拉手護村。
一直到中午時分,國州議員出現支援,土地局發出信件說明:這是私人地段,國能不能私闖,婦女們才感放心。
不過,國能官員仍不罷休,留守村民亦據理不退讓。直至下午4點,目睹國能人員離開,以及當日建起的圍牆被拆除,村民才放心回家。
唐金妲說:“當時,手拉手守護新村的婦女很多,但只有8人被攝影記者拍到,所以才有八大美人的說法。當時,大家一心一意只想護村,一點都不懼怕。”
解凍地契申請
村民終釋懷
56歲的吳亞九和62歲的村委葉雄,不約而同表示:萬撓新村是一個幸運的村子,基本設施相當齊全:有水有電、有學校、有診所、有巴剎、有商店。
同樣經歷6任首相的領導,他們最緬懷國父東姑阿都拉曼的統治年代——人心淳樸,治安良好。當時人民的“默迪卡”,喊得更有感受和帶勁。
“說實話,新村沒有太濃烈的國慶月氛圍。特別是今年,國家遭遇兩次空難,村民更加沒有心情慶賀國家獨立日。”葉雄說。
雖然如此,今年的國慶月會比過往3年,讓村民覺得更有“安全感”,因為雪州行政議會已解凍萬撓新村的地契申請,村民可以集體申請地契,或者更新臨時地契,有望解決困擾幾十年的土地問題。
冀公平對待各族人民
吳亞九表示,“3年前,我參與過獨立廣場的國慶活動。我覺得,軍警步操敬禮已足夠,政府應該節省這方面的資源,幫助國家渡過經濟難關。”
2013年,大馬的家庭債務已高達7840億令吉,佔國內生產總值(GDP)的87%,增速比GDP高上一倍,也是區域最高!換句話說,人民每賺一令吉,就有43分要用來還債。這點壓力,人民最先感受!
葉雄說:“國家有一流設備,但九流管理。我們對家國的期許,非常簡單:公平對待各族人民。”
看看村民無奈的眼神,馬上意會:一直要捍衛人民權益,確實很累呀!
獲支援才有能力護村
生活條件低,學歷水平不高,加上舊有的“個人自掃門前雪”思維,綜合這幾點,實在搞不懂:新村老鄉怎會成為環保分子?自學閱讀,名字都寫得東歪西倒的貧家孩子,還受委村長?就連最愛閒話家常的婦女,也表現對社會時態的關注。
吳亞九說:“這不是本村‘人民意識’高,只是,在守護家園的過程中,得到村民的支持和外圍的支援,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直至外圍人員前來幫忙測量電纜輻射,村民才嘩然:高壓電纜太危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