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虛與實‧雪隆漫游記（二）回到馬大

漫遊的星期五是我的最后一個工作天，因為資料庫在週末閉館。離開資料庫前，昔日馬大中文系同學在面子書上和我聯絡，約我吃晚餐，我們約好在馬大見面，她在馬大工作。馬大東姑禮堂對面的角落，有一個年份招牌，每年都會更換，畢業典禮完畢后，人們都喜歡在這裡合照，我們在這裡見面。

去到馬大，已是黃昏，我拍下顏色黯淡的2014年份招牌留念，似乎在2004畢業后，就沒有在這裡拍過照片，十年間，連進校園的次數也很少。同學前來和我會合，我們到椰子屋吃晚飯。從前我叫她小辣椒，當年我第一次離家到外地求學，假期時，她就帶我回她的家鄉烏魯音（Ulu Yam）玩，她是個帶我吃遍烏魯音無敵手的人。

我們第二天約了我們的“阿爸”李頎聖吃飯。我不清楚現在還有沒有這樣的安排，當年，我們每一屆本科生都會有百多位（今年馬大中文系只收15位新生，因為全國國立大學的政策改變了），當中會有好幾位同學是小學老師，他們休假當全職大學生，和我們一起上課，因為他們的年紀都比我們大十歲以上，頎聖就是這樣的同學。

我們那時有Buddy System，我和小辣椒同一組，頎聖是我們的Buddy，所以他是我們阿爸。頎聖大我10歲，他和我剛巧同月同日生，每年生日我都會給他發短信說：“阿爸，女兒祝你生日快樂。”

盲人都有很多故事…

頎聖畢業后有一段時期變胖了，現在又消瘦了，瘦到幾乎和當年的他一樣。他現在極注重健康，和我們講了很多他的保健心得。當年他是馬大華文學會搖籃手的一員（國立大學華文學會都會有歌曲創作小組，各大學的名稱都不同，馬大的叫搖籃手），我記得他寫的歌中，有一句歌詞：喝杯茶吃個飽，生活嘛不就是肚皮最重要。于是常唱這句給他聽，這次也不例外。在我朋友群當中，他是極少數聽非主流音樂的人，是他介紹我聽李志、周雲蓬、趙己然的人。

週末早上，我搬回十五碑住，中午到盲人按摩院。這是我第二次去按摩，第一次是兩年前和美國朋友一起去。按摩我的人依然是Honey，我們談著我們共同認識的盲人近況，她告訴我，某人娶了一個越南女子，最近生了一個小孩，這是我不曾得知的消息。

按摩完畢，我在客廳和其他盲人聊天，他們都是很開朗直率的人。一名男子叫我幫他們宣傳：風濕、肌肉酸痛，都可來按摩。我看了按摩院的名片，還包括上門服務，念到“上門服務”這一項，男子說：“唉，上門服務嘛，要再想想。”原來他曾有過不愉快的經驗，遇過一些奇怪的客戶。

“唉呀，盲人都有很多故事的啦！”

離開前，我說會幫他們宣傳，也保證絕對沒有拍下他們的樣子放上臉書。男子說：“哇你真好！”然后和一名年輕男子說：“還不快點‘多謝靚女’。”

Posted by 陳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