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記(二之二)

文:金鈴木

一珍發現房東簡直是搶錢夫妻。為了賺房租,連大兒子的睡房也騰出來,租給四位女學生。

一珍的新房東太太叫梅莎,是家庭主婦,房東先生是大衛,育有一對子女。大兒子十九歲,女兒十八歲,都已從國際學校畢業,賦閒在家。

先輩留下產業,他們家境富裕。梅莎似乎很喜歡一珍,邀她一起外出,一珍因而有幸乘坐馬賽地。他們到一間港式餐廳用膳。梅莎不斷要求蒸飯放多一點乳酪和牛肉,卻拒絕另付費;大兒子則一直要求添加蘑菇醬,結果引來領班要求另收費。一珍心中不是味道,好好地吃一頓飯,卻演變成不佔盡便宜誓不休的鬧劇。

一珍發現房東簡直是搶錢夫妻。為了賺房租,連大兒子的睡房也騰出來,租給四位女學生。可憐已是成年人的大兒子,被迫在父母的房間「打地鋪」。大衛從事直銷生意,涉及的產品,包括火山石、保健品、美容產品、精油、電器、內衣褲,五花八門。

梅莎和一珍的上一任房東相比,懶惰打掃的程度可謂半斤八兩。大部分時間,一珍都看到梅莎在客廳看戲、染髮和修指甲。

梅莎拿了一枚火山石給一珍戴,並向她解說了其神奇功效。一珍受寵若驚,但是過后她發現那是一枚有裂痕的火山石。一珍趁假日回鄉時,母親看到一珍戴著那枚火山石,忙叮囑她除下。母親說,戴著有裂痕的物品,對當事人的運勢不利,可能梅莎不知禁忌。

大衛雖然讓人感覺混身銅臭味,卻有極深厚的音樂造詣。最讓大衛津津樂道的,是他曾參與全國性的鋼琴演奏大賽奪得冠軍,當年的剪報還被框起,置放在客廳顯眼處。每當有客來訪,大衛少不了要自吹自擂一番。

經一事長一智

一天,大衛向一珍推薦一款手提電腦,只要價一千塊,令她心動,遂付錢買下了它。事后,一珍無意間聽到大衛和友人通電話,談起該款電腦乃簽購上網配套的贈品,售出平白賺一千塊。一珍當下氣結,敢怒不敢言,只能經一事長一智,認清大衛凡事利字當頭的本性,把她當冤大頭。

一珍不知不覺中住了快一年。大衛突然告訴她,屋子已賣了,再過一星期,他們就會搬到附近的一棟獨立式住宅,並且預留了一間房租給一珍。一珍進退兩難,若不跟著搬過去,則會喪失兩個月的押抵金,若搬過去,新住處離火車站甚遠,出入不方便。一珍唯有先搬過去看著辦,在給梅莎兩個月搬遷通知的同時,也物色適合的房間。

大衛家中的廢物比仍適用的東西還多,一家人收拾時頻生口角,一珍不禁擔心他們搬家會變成家變。搬家當天,滿屋老鼠逃竄,搬運工人們驚叫連連。

原來大衛賣屋集資和朋友開公司。新住處是獨立式洋房,月租數千塊,據說是為了招待生意上的貴客。一珍十分不滿意她的房間,處于階梯下,不但上端呈斜度,房間還呈L字形,空間狹小,而且只有一盞小燈,並沒有電插座,分明是一間儲藏室。一珍只好自己接駁電源。大衛先前曾答應安裝電插座和防蚊網,也不了了之。

終找到好房東

一珍每晚都發現鼠群出沒。料想是搬家時,鼠群藏匿在盒子或家具中,從舊家跟來此處。她如實告訴大衛,卻換來他的一臉不屑和駁斥。直到在一次大衛招待客人時,一大一小的老鼠竟肆無忌憚地橫行客廳,大衛才知道事態嚴重。梅莎置放了兩個籠子,捉到了兩隻小老鼠,即興高采烈宣佈鼠群陣亡。結果,老鼠大軍依然每晚出動,整棟屋子遲早淪陷。

友人通知一珍火車站附近有房出租,並陪同她去看房。房東住樓上,樓下全是租客,清一色是打工的年輕女生。一珍看中其環境乾淨、安靜和通風,最重要是靠近火車站。她隨即給了押抵金和房租,提早一星期搬離大衛和梅莎的家。

搬家當天早上,梅莎遊說一珍買下一張殘舊的床架,要價五十塊,之前借給一珍的火山石也要收一百塊。一珍拒絕買下床架,並歸還那枚有裂痕的火山石。梅莎只得出最后一招,辯稱未到銀行領錢,暫時不能給回兩個月的押抵金。一珍明白梅莎是想找藉口,來探視她的新住處。果然,晚上梅莎上門來還押抵金,毫不客氣地參觀了她的新住處。她告別后,一珍鬆了一口氣,彷彿送走了「瘟神」。

樓上的房東老夫婦十分隨和,當一珍房間的電燈壞了,房東老先生親自修理。一珍夜歸時,屋外總會開一盞燈,溫暖她身為遊子的心靈。

回想之前兩任房東,第一任房東心胸狹窄,第二任房東則市儈愛佔人便宜,一珍再也不想遇到他們了。好的房東可遇不可求,每每和友人談起現任房東,一珍總是笑稱自己前世燒了好香才有今生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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