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悲劇(二之一)

文:赫赫

她有些驚訝在律師樓實習、工作超忙碌大姐怎會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她。大姐語帶哽咽的要她立刻回家,家裡出事了。

詩蘭上的是企管系,但從大一就加入戲劇社,是深受社長器重的編劇。戲劇是她從小的興趣,只是父親不贊同她唸戲劇系。今年大四的她,趕論文已趕得喘不過氣,還要忙著寫劇本,搞到一天睡不上四小時。最扯的是,社長要求她寫齣家庭悲劇,越悲越好,教生長在幸福家庭的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賺人熱淚又不落俗套的劇本。

上完今天的最后一堂課后,詩蘭趕著去圖書館繼續寫劇本時,手機響了,是大姐詩梅打來。她有些驚訝在律師樓實習、工作超忙碌的大姐怎會在上班時間打電話給她。大姐語帶哽咽的要她立刻回家,家裡出事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詩蘭急忙跑向停車場。幸好今天有開車來學校,否則這時段要截計程車也困難。到底發生什么事,想起大姐的哽咽聲,詩蘭感到好害怕。

不到半小時的車程,卻好像開了幾十公里,抵達家門時,全身力氣好像都用盡。但眼前的景象,又讓她精神緊繃起來。原本寂靜的住宅區,突然變得熱鬧,家門前聚了好多人,停了兩輛警車,還有一輛紅彤彤超顯眼的救火車。

詩蘭才剛走進大門,就被阿姨和舅媽們攬住。她這才發覺好多親人在場,大家都表情嚴肅,有人紅了雙眼,有人在抽泣。她正不知所措時,小妹詩菊從屋裡跑了出來,激動的哭倒她懷裡。

「到底發生什么事?」她抓緊詩菊的雙臂心急的問。但哭成淚人的詩菊,卻說不出話。最后是阿姨抽泣著告訴她,他們父母被燒死了。

父母燒成焦黑

難以接受的事實。女傭溫莉在樓下打掃時,聽到樓上傳來吵鬧聲,跑上樓目睹母親被綁在臥室的按摩椅上,父親往母親和自己身上猛澆汽油,弟弟詩禮在門嚇得大哭。眼看神色異常的父親就要走向詩禮,母親哭喊著要溫莉趕快救走詩禮,被嚇呆的溫莉才趕緊拉起詩禮逃跑。她說,才跑下樓就聽到母親的慘叫聲。她不敢回頭看,帶著詩禮跑到對面鄰居家求救。

火勢燒得很猛,即使鄰居們嘗試搶救,卻無能為力。當救火車、救護車趕到時,房子雖沒嚴重損壞,只燒燬了主臥室,但兩人卻燒得全身焦黑,早已斷氣。詩蘭在阿姨攙扶下,看到父母面目全非的焦黑遺體時,終支持不住昏倒。

在眾多親人的協助下,詩蘭姐妹簡單辦理父母的后事。根據溫莉的證詞和驗屍報告,顯示父親是先燒死母親后再自焚。溫莉說,父親這幾天顯得有些失常,神不守舍。

詩蘭很自責,最近忙著論文和劇本,沒察覺到父親的不對勁。而詩梅也一樣,最近律師樓接了幾宗官司,她每天早出晚歸,忙得沒時間和家人多聊兩句。而向來粗枝大葉、后知后覺的詩菊,更不可能覺察到父母之間的不尋常。五歲的詩禮,仍對事發經過心有余悸,整天要溫莉陪著,晚上睡覺也要和溫莉一起睡,每晚都做噩夢。

辦完父母的后事,趁著還沒回去上班、上課,詩梅提議一起回家收拾東西。房子要重新粉刷,她們已暫時搬到空置的舊家。收拾父母的遺物,是件殘忍的苦差事,睹物思人,她們邊收拾邊不時的擦拭眼角淚水。

發現神秘信封

收拾父親的書房時,詩梅在抽屜底層發現一個神秘的大信封,取出信封裡的文件一看,頓時臉色大變。詩蘭和詩菊湊近一看也大為驚訝,那些竟是DNA化驗報告,鑑定他們四姐弟和父親的親子關係。更教她們難以接受的是,被視為小王子般疼愛的詩禮,竟然和父親沒有血緣關係。

報告日期是事發的前幾天。三姐妹想起父親生前,她們常背地裡笑他是個醋罈子,對她們漂亮的母親非常緊張,曾因為要出席重要宴會,細心打扮,還穿得稍微性感,父親竟大發雷霆,取消赴宴。那樣的父親,若知道母親生了個和自己沒血緣關係的兒子,會做出激烈反應,是有可能的。

沉默了許久,詩菊終沉不住氣的又哭又罵起來,斷定是母親背叛父親,被父親發現了,性格溫和的他才會承受不住打擊而發狂,要燒死母親和詩禮洩恨。她甚至罵詩禮是野種,是摧毀他們家庭的罪魁禍首,要把他趕出家門。詩梅見她越罵越難聽,厲聲喝止她,要她們在還沒搞清楚真相前保守秘密,等探聽清楚再作商議。詩菊很不甘心,但還是聽了兩個姐姐的勸,按捺住了,只是把詩禮當成空氣,不是避開他,就是當他不存在。

詩梅、詩蘭試著從和母親感情最親近的阿姨和朋友們探聽,卻不得要領,大家都認為她們父母是對恩愛夫妻,突然發生這樣的慘劇,大家都懷疑是父親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找不到任何線索,真相到底是什么?詩蘭不相信母親會背叛父親,但若母親沒有背叛父親,為何詩禮不是父親的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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