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張紙,從你自己開始往外畫圈圈,越靠近自己的表示關係越密切,越外的表示關係越疏遠。然后在每個圈中填入名字。這是我記得一位身患絕症的作者,在知道自己的歲月已到盡頭時的做法,他開始按照同心圓的順序,向不同的朋友、親人告別。
在我接到博士班的入學通知,訂好離馬機票后,也按照這個方式,向不同的朋友告別。我趕在40歲以前,當個大叔博士研究生,遠赴廈門大學,已經不純粹是學術的志趣。
首先這個是不惑之年,解釋困惑及反芻人生的機遇。重新回到文字、理論的爬梳,欲闡述華人政治的變遷。這是我自理論研究回到現實實踐十年后,給予自己的一個任務。
除了學問的旨趣外,中國作為一個巨大的國家以及文化體在當代的變化,吸引著我要去中國。中國在當代被認為是神話的創造地,充滿著機遇以及矛盾。我大學留學台灣,碩士在香港,博士到中國,曾被友人戲稱這是回歸之路。仿彿返祖。
也得尋找生計
另友人極為擔心我遠離他鄉,家裡妻小該如何。我和內人深談后,發現趁小孩還在小學階段,相對而言還是比較穩定。四年博士研究期,正好趕上了小孩小學畢業禮。一老書生配個小秀才,相映成趣。內人堅毅的個性,也是趕馬上車的壓力之一。既然已經決定了,那接下來的種種,就得一一克服。
當然最大的責難則是家裡的生計如何,原來計劃賣屋讀博,后被女人一刮怒斥,“你還真以為你就專職唸書?”方驚覺,為人父為人夫,可不會遠走他鄉,而兩手一攤。逼一逼,也得尋找生計。也對。壯年豈可言衰,一尋思轉念,中國之行豈止是讀書,也是事業的開拓。
下期借葛兆光的書名《宅茲中國》作為新欄名,寫筆者在留華時期所見所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