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虛與實．年輕

Posted by 陳慧文（隔周刊出）

在大學裡教書，學生都是二十出頭，我有時會錯覺自己還年輕，儘管年過三十，時光卻仿佛倒退了十年，然后永遠定格在二十出頭。一些較健談的學生，常會和我分享他們對未來的期待與規劃，我身邊同齡人多數早已安定下來，面子書上分享的早已是育兒心得，而我依然單身，錯覺自己和學生年齡相仿。

我開車經過校園的巴士車站，身穿T恤牛仔褲的學生，總有許多笑聲，講堂外的廣場，總有許多社團攤位和學生活動。

這星期開學，沉寂了三個月的校園，突然活了起來，熙來攘往的人潮，遍佈講堂與學院。我過去三個月基本上照常上下班，只是沒接觸學生，本來懶得應付開學，看到熱鬧的校園氛圍，那種活力感染了我。

迎新週期間，新生在學長的帶領下，集體在校園裡行走、趕場，他們用好奇的眼光，環顧週遭環境。語言學院在開學時，會在大禮堂舉辦新生說明會，教職員排隊入場，同事戲稱為“走紅地毯”，當天我們好些人都穿傳統服裝，女同事穿Baju Kurung、旗袍、紗麗、錫克裝，男同事則穿峇迪。由于大家平時比較難湊在一起，正好那天大家都穿得很漂亮，所以也是合照天，大家照得不亦樂乎，放上面子書，標示了彼此。

歡迎學生來上課…

新生說明會結束后，語言老師們在講堂值班，回答學生的問題。講堂外的廣場，也有一些社團在招生，爵士樂團團員在廣場演奏，我喜歡這樣的氣氛。中文、韓文、日文每個學期都很多人報讀，有時，學生會問我們：中文難嗎？同事的回答相當客氣：只要你有跟著課程的進度，你就不會有問題。

這個星期，其實相當累人，往后兩天，我們都在學院開設註冊櫃檯，讓新生和舊生前來報名，然后就是和學生的見面會，解決各種行政問題，如有條件，則可以開始上課。我有一個科目的時間表一直排不出來，因為學生來自各個學院，要找個可以配合大家的時間表，實在是讓人頭疼。

昨天早晨八點，是我唯一的第一級中文課，和學生解決了一些行政事宜以后，樓下賣課本的櫃檯也還沒開，突然我就決定教大家唱《歡迎歌》，起碼學了這首歌，他們知道“歡迎”是Welcome，順便活絡一下氣氛。

后來，在等學生把課本搬上樓期間，我讓他們學會用中文自我介紹。這學期我有三位韓國學生，他們是一家人：哥哥、妹妹和哥哥的太太，平均年齡約三十歲。輪到哥哥自我介紹時，他和大家說，可以叫他oppa，其他人卡卡卡卡地笑起來。

于是就這樣鬧哄哄地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