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虛與實‧雞婆老師

開學了，我想談談我的學生。

有個學生在檳州某政府部門工作，他在報讀我們的中文課程之前，已經懂得用中文作簡單的應答和交流，雖然有時會跑調，但我們可以聽懂他的中文。從前他在監獄工作（現在已換去另一政府機構），身邊很多人都在說中文，他聽不懂，于是開始自學中文。

他來我辦公室見我時，帶著一個iPad，向我展示和他有關的剪報。他曾上過中文報，剪報內容是報導他對中文的熱愛，包括他參加歌唱比賽，唱福建歌《愛拼才會贏》。他還懂得中文打字，他給我發的電郵和whatsapp都打了很多中文字，例如：“現在，可以嗎？”“謝謝你幫助我”等。

辦公室裡，有同事寫給我的墨寶，他告訴我他認得哪些字。這些都是他自學的，相當令人佩服。值得一提的是，他四十多歲了，難得還有這樣的學習熱情。他報讀中文課程的原因，是想要比較有系統地學習中文，還有整合／整理他之前自學的內容。

他讓我想起我在馬來西亞公共行政學院（簡稱INTAN）的學生。INTAN是我九年前的職場，當時是職場菜鳥的我，學生是各政府部門的官員，從上層到下層都有。他們比大學生更有學習熱情，因為他們是請假來上課的，學習目標明確，學了就是要回職場用的，教材內容也特別為他們的工作內容而設計。他沒在INTAN學過中文，但曾在那兒學過福建話，老師還是我當時的一位年老同事。我在INTAN工作時，已經沒有福建話班了，可見他學福建話的時候，已是咸豐年代的事了。

值得期待的新學期…

這學期有兩位混血學生，A和M，她們都是W喜歡“訪問”的對象。W是我的華裔學生，會說中文，選修中文只為了認字。A的爸爸是華人，媽媽是馬來人，她的馬來名字后面保留了中文姓氏，也有中文名字。她會說中文，但不會認字，所以選修中文。

她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名穿頭巾的年輕華裔女孩。W拿著A的手機給我看：“老師，這是她的全家福！”我對A說：“很多人一定對你的兄弟姐妹的長相很好奇。”我看了看A的全家福，她的兄弟姐妹長得比較像華裔，于是也滿足了我的好奇心。

M在日本長大，20多歲，爸爸是日本人，媽媽是馬來西亞華裔，她會說馬來西亞式的中文。為什么我會說“馬來西亞式中文”，因為她的腔調是馬來西亞腔，帶有一點日本人口音，她還會說“……先”這樣的句式。

她的國籍是馬來西亞，但長居日本，每次來馬來西亞都會逗留一個月左右。22歲那年，她家人忘了轉換她的國籍，于是她至今還拿著馬來西亞護照，然后是日本永久居民。我問她：那你覺得你是日本人還是馬來西亞人啊？她覺得自己是日本人。

最后我要分享一則和伊拉克帥哥學生有關的小插曲：有一天我和大家說：If you are lost, please tell me. Because yesterday a lot of people were lost.因為昨天好些人不明白我給的指示，我要他們和同學做語法操練。伊拉克帥哥回我：Did you give them map?

看來，這學期好像滿精彩呢！

Posted by 陳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