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說：電光石火── 如風如刀

老師 許志明

仔細一算，不知不覺專欄也寫了十四年。當年初任教職，強華老師推薦我寫，說獨中教師薪資微薄，寫稿可以幫補一些。我沒多想就答應了。其實稿費不是主因，會開始寫專欄是以為純玩票性質，寫滿一年收場。沒人會想到這么一寫，就連續寫了十四年。

一星期一篇，固定時間強迫自己坐下來整理思緒，然后把想法化為文字，這樣的行為已經變成習慣。寫專欄就像是記錄著自己的困惑和想法，有些想法如今回頭看，的確幼稚天真。

為什么需要把想法化為文字？文字有什么重要？那要看作者和讀者是在什么時候和文字相遇。文字可以輕柔如風，撫慰人心；文字可以如刀，刀刀致命。

十四年來，也不是沒想過要停掉專欄。尤其最近這幾年，接了教務處的行政工作之后，忙得一團亂。當中包括老婆懷孕卻劇烈孕吐，躺在病床兩個月卻無人照顧的混亂期。回想那時期經常在學校、醫院和家裡三頭奔波，好多篇文章都在醫院裡匆忙寫就。有一次，實在是心情糟透了，寫不下去，只好請編輯暫時開天窗，挪用他人文章頂著。

我喜歡文章新鮮出爐的感覺，不喜歡事先寫好幾篇擱著用。唯有如此，每星期的專欄稿才能真正記錄“當時”的所思所想。這樣的寫法，文思醞釀期可以很長，一旦坐下來寫，要一氣呵成。

由于文章內容要配合學生所寫，一般上都是學生寫好后寄給我，我看完再構思動筆。有一陣子，學生的稿來得遲，甚至忘了寫來，結果我得動用關係求另一個人寫。

最累人最忙碌的時期，我都沒有想過停止不寫。可是當學生敷衍了事，我覺得好累，想說干脆停了算了，何必熱臉貼冷屁股。結果，他們又繼續寄稿過來，我也只好繼續寫下去。

哪天或許他們長大了，認為寫文章又累又無趣；又或者我老了，覺得寫來寫去都是老調重彈沒意思，也許就是該停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