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暗助

文：符和滄

夜深沉，天空黯然無光，四周寂靜一片，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夜蟲在鳴叫。

時常在夜間破門行竊的哈山和姆都，今夜計劃爆竊一間電版社，日間他倆已細心觀察裡面的動靜，見裡面員工不多，卻堆積一些值錢的原料，還有一兩個小型摩哆，若鑽進辦公室，可能還有一些可觀的現金。

他倆察覺到，電版社前門對準大路，可能會有警察巡邏，不易下手，而後部較偏僻，可從這里下手。於是他倆取出破門用具，把百葉窗下面兩條橫鐵拆斷，騰出一個人體可鑽進的空間。

先由姆都由窗口鑽進去，接著哈山也鑽了進去，他倆用小電筒四周照一照，發現了值錢的原料，本想將原料逐件從窗口運出去，然後歸隊。不過此時哈山發現上樓梯的側門竟是虛掩著，心想主人睡在樓上，不如此時先上樓偷一些貴重的東西，然後再搬樓下的東西。

“不行，萬一上樓被主人發覺了，豈不是前功盡廢？”姆都擔憂的說。

“怕甚麼！我們有巴冷刀，如果屋主敢反抗，就把他們給殺了。”哈山說。

“說得也有道理。”姆都說，可是正當他倆准備上樓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喝一聲，只見3條大漢各持著3把朴刀從樓上殺下來，嚇得他倆魂不附體，忙向後逃，哈山掙扎著鑽出窗外，姆都跟著正要鑽出窗口時，一個大漢將朴刀往他頭上劈下來，他怕得大叫一聲，身體也迅速往窗外滑出去，奇怪的發覺頭部未被砍傷。說時遲，那時快，3條大漢也同時鑽出了窗外，姆都與哈山只有死命向後面的偏僻地方逃跑了。

竊賊被猛鬼追殺

清晨，我如往常般打開店鋪，當跑到後面時，竟發現後面的百葉窗口有兩條橫鐵被拆斷了，騰出一個可容一個人身軀鑽進來的空位，心想必是夜間竊賊爬進來造案，忙點算店內的一些東西，卻原封不動，並無被竊的痕跡，心裡卻嘖嘖稱奇，不知竊賊葫蘆里賣得是什麼藥？

這時我發覺門口有一位印度人及馬來人，驚魂甫定的望著裡面，兩人還竊竊私語，見到了我，心虛的走了，莫非他倆是昨晚的竊賊？我開始懷疑，不過又想，不可能，因東西根本就沒被偷竊。

這樣過了幾個月，一位住在附近非法屋的印度員工驚異的問我：“老闆！你的店裡以前有沒有鬧鬼？”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無聊，隨口說：“胡說霸道，這世界哪有鬼！”

可是他卻很感興趣的說：“我的鄰居告訴我，他曾見到有3個非常兇惡的男鬼從窗口跳下來，持刀追殺他們，所以証明店鋪有鬼。”

這話倒引起我的興趣，忙追問：“他們是誰？”可是他一陣驚愕，突然不肯再說下去。不過我卻猜想，他所說的鄰居應是事發翌日，有兩個驚魂甫定，並對本店張望的異族無疑，他倆應是竊賊，於是我把整個事件，以偵探說理連接起來，而成為以上的鬼與竊賊故事。

這是20多年前的傳奇故事，當時我把它反映給我母親，母親表示這倒很符合情理，理由是她也是過來人，並說在日本侵略中國時，她也遇過怪異的事，以下是她的逃亡傳奇故事：

母親的傳奇故事

日本侵略中國時母親才21歲，與3歲的女兒相依為命（父親當時南來謀生），有一次全村響起警報，說日軍南下屠村了，全村的人都逃命，母親抱著大姐開了後門，向山林逃去，最後爬上一座土山，山上樹木陰森，她見眼前有一株砍斷的大樹頭，忙坐在樹頭歇息，坐了半個時辰，突然覺得臀下有東西在蠕動，於是起身一看，被嚇得魂不附體，原來樹頭裡面是蛇窩，幾十條蛇正伸出長長的身子，露出丫形舌頭，在母親面前搖晃，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母親一口氣跑了一百步，然後躦進灌木叢中，以緩和急促的呼吸，此時，母親見到一小群日本兵正爬上山，有一個傢伙正坐在母親剛下所坐的大樹頭，其他的則四周張望，似乎覺得無獵物可尋，於是呼嘯一聲，都跑下山了。

母親這才覺得，剛才大樹頭內的群蛇是她的救命恩蛇，她想，可能群蛇是神的化身，在危急時刻，變蛇把母親嚇跑，庶免被日軍蹂躪。從此她對蛇有一份敬意。

母親躲躲藏藏，逃難了半年，生活在驚恐中，最後接到父親的信息，由偷渡船主在夜間悄悄帶上帆船，同船的還有7-8位，夜間開船，悄悄駛向新加坡。

很不幸的，船剛起航半個時辰，即與另一艘帆船相撞，對方船的桅杆給撞斷了，不知船飄向何方，母親所乘坐的船幸好船身只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可繼續航行，只是苦了整船的乘客，遵從船主的命令把從破洞湧進來的海水撥回大海，有幾次湧進的海水太急，來不及撥出去，船似乎要下沉了，乘客大叫救命，不過最終還是到達了星洲，被海水浸濕全身的乘客慶幸生還，都說是神救了他們……

即使過了幾十年，母親還是時常說那次海難是神救了她，我打趣的說：“可能天命之神要我兩母子相聚，再加上父親及兄弟姐妹的大團圓，母親才大難不死吧！”大家都大笑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