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馬紀行（二） 王丹：檳城感覺：今天就是歷史

9月19日出發，坐馬航班機───對，你沒有聽錯───先到吉隆坡轉機，然后飛第一站：檳城。說實話，行前有些忐忑，畢竟馬航最近的新聞不僅多，而且有點恐怖。但是一路非常順利，飛行平穩，服務周到，證明了我們還是不能讓意外的事情破壞我們的日常生活和日常心情。

而且，我來之前忘記在哪裡看到了的，說馬來西亞的政府機構，包括海關，腐敗橫行。過海關的時候，如果不在護照上塞進一兩張馬幣，就有可能遇到麻煩。一輩子沒有行賄過，我決心保持清廉，所以過海關時候，我只是遞上證件，裡面什么也沒有哦，然后就等著看結果。結果是，年輕的海關官員隨手翻了翻證件，在電腦上敲打了幾下，就蓋章放行了，前后不到兩分鐘。坦率講，比美國海關麻利多了！沒想到過海關這么順利，我對這個國家第一印象，因此就加分不少。這也告訴我們，網路上看到的東西，很多都只是道聽途說，確實要十分小心，不能輕易相信。

當然也不是一切都那么順利，轉機的時候，因為檳城的霧霾，飛機推遲起飛了兩個小時。到了檳城，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邀請單位的負責人，《中國報》的老總張映坤、讀品文化的創辦人尤芳進、報社的接待人員以及當地的媒體，已經等了很久。見到我和助理出關，自然是一擁而上。我的大馬之行，這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從機場到檳城的路上，我一直試圖捕捉異國，尤其是想像中的南洋的景象，但是未能如願。林蔭道，車窗外閃過的樓群，其實都跟我去過的中國海南，以及我現在居住台灣，沒有太大的差別。亞熱帶氣候的痕跡，依稀以熟悉的形態展現。一直到，車子進入城市。

一進入城市，我就抓到了本來設定的那種感覺，因為街道，因為建築。

呼吸到生活的氣息

這座城市，不愧是聯合國評定的世界文化遺產。沒有太多現代化的工地和吵雜的都市建設聲響，也沒有刻意的城市規劃和整齊街道，更看不見那些我在全世界都會看到矯情到不行的林蔭大道。我看見凌亂的市集，傳統的手托車的攤位；我看到幾十年前就應當存在的藥局，門面上斑駁的痕跡似乎是無聲的廣告，告訴我歷史的存在；我看到夾雜在店舖和民宅之間小小的廟宇，供奉著不同種族神明。這所有的一切陳跡，並不因為時間久遠而僅僅是供遊人把玩被動的觀賞物。因為，我雖然沒有貼近觀察，但還是可以呼吸到生活的氣息，感覺到跟現實貼近結合的濃烈的味道。

所謂文化遺產，本來就不應當是與現實隔開的東西，本來就不應當在櫥窗裡供起來讓大家觀賞，像大英博物館裡面的那些壁畫一樣。真正的文化遺留，應當是可以讓我們觸摸到的，可以讓我們生活在其中的那些東西。它們雖然是歷史的一部分，但是也是現實的一部分。這樣，我們到了一座城市，就不需要專門去這座城市中劃出的一個區域，去感受城市的過去。我們只要進入這座城市，隨便找一個旅舍住下，隨意地到處走走，就可以浸泡在這座城市的記憶中了。歷史，以今天的面貌呈現，這才是真正的歷史。而檳城給我的第一感受，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