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见闻.还原玄奘本来面目 全世界第一个背包客 | 中国报 China Press

心见闻.还原玄奘本来面目 全世界第一个背包客

专访:欧芙伶
图:Po Po Chin、汉制作提供



玄奘大师,以现代语言来说,他是第一个为佛教出走的法师,全世界第一个背包客,只是他的背囊里背着的都是经书而已!

小时候看过一本书,一部纪录片,有时候是你长大后做某件事情很大的动力,或者养分。

杨伟汉很多年前,看了一本书,那本书叫《万里无云》,作者是书云,很美的名字。作者在英国唸书的时候,同班的印度朋友问他:你知道我最佩服的中国人是谁吗?作者就说:我知道,周总理。他的朋友摇摇头。啊,毛主席。都不是,他的朋友告诉他是玄奘大师。“我们在印度,课本都有读到。”当下他非常震撼。第二天赶紧到大英博物馆寻找玄奘大师的资料,才发现玄奘大师原来这么伟大。

白天潜伏 晚上疾行



如果没有他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翻山越岭,横过800里的沙漠,走过五万里路,取经600余部,用19年的时间翻译了千多卷经典,今天的佛教不会这么兴盛。伟汉看完这本书后,告诉自己,这么伟大的人,有一天我一定要把玄奘大师的音乐剧做出来。这和伟汉小时候看过的《西游记》里对玄奘大师的描写,完全不一样,《西游记》的玄奘是人妖不分、怕事而懦弱。“我希望还原玄奘大师的本来面目”。

玄奘大师,以现代语言来说,他是第一个为佛教出走的法师,全世界第一个背包客,只是他的背囊里背着的都是经书而已。他也是第一个“跳飞机”的修行人,因为当时唐朝的法令禁止人民出境。玄奘大师为了取经,潜行出关,为避免被捉,白天潜伏,晚上疾行。

玄奘西行取经,最感动的是,他独自穿越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又没有水草的逾800里沙漠。行走沙漠的第二天,大师就不小心把水囊打翻了,在第五天晚上,滴水未进,实在支撑不了,大师昏迷在马背上,一头瘦马在夜风里嗅到一丝潮气,因而找到水源。

在完全没有方向的沙漠里,只能靠动物的粪便和白骨指路,随时还有流沙的危险。大师从长安出发,经河南、陕西、甘肃、新疆,走了三年抵达印度那烂陀大学,拜见了戒贤大师。当时,戒贤大师已经100岁。戒贤大师在晚年的时候,因为脚疾痛不欲生。有一天想绝食往生,晚上就做了一个梦,佛菩萨告诉他,你过去是国王,因为让人民受苦,晚年才有脚痛的苦报。三年后,有一个大唐僧人会来找你求法,你好好教他,让正法普及到没人听过的地方,你的脚就会好。醒来后,他的脚就慢慢好了。三年后,玄奘大师出现,正如梦中所述。所以戒贤大师看到玄奘的时候,热泪盈眶,只说了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每每看到玄奘大师的经历,就特别的感动。伟汉说,他花了好多年研究玄奘大师的历史,才写成剧本。他自己写剧本,剧本长三小时,因为太长,就浓缩到两个小时,让音乐剧更精简。

“伟人在某一个程度来说是孤独的。”就像他在海报上的设计,吸引了我。一个伟人在长长的路上,缓缓行走,走出一条孤独的弧度。

大师的孤独,是为广大的众生,不为千山。

不做,才叫失败!

这是伟汉成立汉制作的第一个佛教音乐剧,汉制作之前曾出品《铅华录姚敏作品专辑》,也出品过《姚莉──玫瑰传奇》的音乐剧,佛教大型音乐剧还是他成立汉制作六年来的第一部。演玄奘,伟汉说,这是一种承担。尤其是经费来源,还需要靠部分卖票才能平衡。问他,这样的承担,你会害怕吗?

他和我分享──有一天他到佛教福利孤儿院,和一位陈师兄聊天,陈师兄非常支持他,说推广玄奘是要去做的教育。他担心地告诉陈师兄,还没有找到足够经费,只好阿Q地想,如果成功就很圆满,万一失败就承担失败。陈师兄拍拍他,说了一句:不会失败的。“我觉的他这句话很深,忽然觉得我不害怕了。我觉得你敢去挑战,敢去承担,哪怕是风险,哪怕后来怎么样,这过程中没有失败。”什么是失败呢?他领悟到“现在不做才叫失败。如果失败,是基于我不敢承担。”

每一晚都是每一晚的最好
不是重复,是开始!

玄奘音乐剧整个制作费耗资150万令吉,伟汉笑说:我当时连1万5000令吉都没有。因为承担,不容易,但是相信陆续会有助缘。他说:当我遇到困境的时候,就抬起头看看电脑上玄奘大师的小雕像,这是我在印度玄奘纪念馆买的。一个孤独的身影,伟大的理想。想到玄奘大师的孤独,就觉得可以熬过了。就像他说的,发心的清净度很重要。

伟汉演过佛陀,演过弘一大师,演过松赞干布。演过多个伟人,得到如潮水般的掌声,特别是《释迦摩尼佛传》音乐剧巡回到南非演出时,演出完毕,他走下台,有人把他当佛陀向他下跪。“我心里知道,他下跪的是他心中的佛。”不过,这个特别体验让他更注意到要卸了妆,才能走出去。然而对角色本身来说,他的演绎已经非常自然,自然到没有一刻需要思考如何演。所以当他演其他伟人角色时,他是如何走出这些掌声而不受下一个角色的影响?

要懂得“丢掉”!

他笑说:刚开始的时候,也会想这一场有没有比上一场好?特别是演了很多场之后。有一次,在后台和演佛陀父亲净饭王的张记福闲聊:你觉得哪一场比较好?当时还没有出家的张记福,望着伟汉说:“伟汉,我每一场都是今天状况里最好的。”张记福说:有些时候我不舒服,有些时候我生病,但是演出来的都是我这个状况里最好的。

伟汉听了这句话,从此以后不再问哪一场最好。他忽然明白掏空最好。“我深深的觉得,张记福老师说得真好。从此我没有再想我的佛陀怎么演、弘一大师怎么演。很多东西都不是重复,而是新的开始。”

现在演玄奘大师的音乐剧也一样,他的演员有时候也会问他:我演到怎么样?他说,演得很好,但是要丢掉。演得好,要丢掉。不简单。“就像打坐,你执著第一天的法喜,第二天再来找这个感觉,这会执著而着魔。”所以所有的好,都要丢掉,做到像伟汉在张老师那里领悟到的“每一晚都是每一晚的最好。”

看伟汉如何“豁出去”!

期待伟汉的玄奘,特别是他提到,这部音乐剧用到一些魔术──在空中飘动的物件。我问他有飘到三分钟吗?他笑说没有这么久啦!但是至于多久,你亲自来看,就了解伟汉这次的“豁出去”──集合编剧、导演、监制、演员、音乐总监、动画设计、舞台设计、词曲创作于一身。

玄奘音乐剧将在10月29日在国家文化宫引爆,演出至11月9日,票价介于88令吉至308令吉之间,可拨打03-9222 8811或017-223 2170。

后记:回归与放空

1999年第一次访问伟汉,因为《释迦牟尼佛佛传》音乐剧,那次访问在SS3,有点星光的晚上。他在排练。这些年来,前后访过伟汉数次。2014年再访他。看到他的成长,他的坚持,他内在的提升。那天访问完,伟汉说,他今年43岁了,差不多是玄奘大师取经回来的年龄,玄奘大师回到长安时刚好45岁。伟汉觉得在四十多岁这个年龄去演玄奘,是很有意义的。

玄奘大师回到长安,皇帝要给他高官。当时,僧俗数十万人夹道欢迎。大师拒绝。一辈子,他就是要翻译经典。除了经典,没有其他。伟汉说,这就是回归本来面目。此生一刻。玄奘大师和他,在某个时刻,如此地接近。

玄奘大师是伟汉原本的最初,只是后来先演了佛陀,演了弘一大师,现在正值四十多岁的伟汉,是他给自己的礼物──回归与放空。

玄奘孤独的选择翻译经典,繁华不曾相识。伟汉,数年前一本书,他选择去完成一个梦想。此生这一刻,他也回归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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