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亦男的《白日焰火》(Black Coal,Thin Ice)是以經濟開放初期的中國東北為背景,廖凡飾演一個警探,在辦案時被槍傷,還喪失夥伴,他因此變得意志消沉還酗酒。當時他偵查著一宗分屍案,兇手把屍體斬件后藉運煤車分發到全省各地。死者是煤站工人,老婆(桂綸美飾)是干洗店店員。隔幾年又發生兩宗分屍案,死者都是桂綸美的情人,莫非她是白虎星?廖凡于是振作起來查案,又跟蹤她,又送衣服去干洗,藉故和她親近套取真相,兩人漸漸發生危險關係不在話下。
廖凡憑此片榮膺柏林影帝令我不解。他是非常放的演員,但在片中情緒起伏不太連貫,反而他在舊作《一半海水一半火焰》表現更好,但我相信是導演的錯。桂綸美演得更好,只是口音不對,山東妹講成台灣妹。
《白日焰火》帶點東北特殊的人文風景,但是以好萊塢懸疑片的拍法,就是有些故意混淆視聽線索的那種。成績不算失敗,但還需努力。
次等蔡明亮
錢翔導演的《迴光奏鳴曲》(Exit)中,陳湘琪演高雄一個成衣廠的女工,因月經不來就去看醫生,檢驗的結果是她已到了更年期。“怎么可能呢?我才45歲!”“有人比你更早呢!”醫生說。
她家婆動手術正在住院,丈夫出差上海,既不回來,手機也屢打不通,女兒又跑去和男友同居,只剩下她一人留在牆紙剝落,門鎖壞掉的組屋單位。然后,成衣廠要遷到中國,她被裁員了。現在她連同事也沒有了,寂寞得半死,于是每天到醫院陪昏睡的家婆。
對面床位是受重傷的年輕男子,吊手吊腳,眼蒙紗布,經常痛苦地呻吟,卻從來不見有親人探望。陳見他可憐,有時就偷偷給他水喝,大熱天還偷偷用冷毛巾替他擦汗,這一擦竟然擦上癮了,成為另類的偷情方式。
陳湘琪乃蔡明亮慣用的女主角,影片蔡明亮的味道也很重。毛巾成為性玩具這一招,只有蔡才想得出。全身繃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病患東明相,和《黑眼圈》中的植物人沒有兩樣,用剩的衛生巾當成抹布也是蔡氏的幽默。
《迴光奏鳴曲》是四平八穩,尚屬不錯的小品,但沒有蔡明亮片子主題的深沉,也玩得不夠絕。錢翔如果繼續走蔡的思路,他將走不到自己的天空,永遠是次等的蔡明亮。
陳湘琪演得落力,但她太漂亮了,沒人相信她會沒人要,找個大嬸來演更有說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