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透視‧“佔中VS反佔中”撕裂社會 旺角變政治鬥獸場
中國報特派
報導:邱仁傑
攝影:潘嘉威
香港佔中事件發展至今,已進入第52天;佔中成員和警方之間的互相克制,也因為警方將在周二(18日)執行庭令,展開清場任務,來到了一個臨界點。
山雨欲來風滿樓,《中國報》趁著庭令被執行前夕,特派甫結束採訪中國珠海航空展任務的兩位同事,前往香港街頭看一看。
香港的天氣已經轉涼,但是占領區的溫度,並沒有隨著天氣轉涼而降溫。
旺角從來都是很多香港人和外國旅客購物的天堂;最近的旺角,卻不再只是最新潮流產品的購物集中地,反之成了香港社會的政治斗獸場地,上演一場又一場的激進街頭政治戲碼。
“占中”事故發生前,在2013年,這里就曾發生“反對林老師和支持林老師兩派”政治集會戲碼;《亞洲周刊》將此集會,形容為“以激斗激”的街頭對峙。
這起“林老師”事件,緣自一名小學女教師林慧思,在街頭反對一些親北京組織圍堵法輪功團體,與前來處理的警察發生語言沖突,最后以粗話侮辱警察。
成政治高危地帶
事件經過網絡報導后,加上網民的助陣,最終在2013年8月發生“反對林老師和支持林老師兩派”政治街頭對峙。
一年后的今天,香港這個國際大都會,再次因為“占中”事件成了焦點;巧合的是,旺角再度成為“以激斗激”為模式的政治場地,只是這一次,主角換成是“占中Vs反占中”,但又與“反對林老師和支持林老師兩派”事件似乎很相似。
兩起大型的政治街頭對峙事故,皆在旺角上演,足以將香港社會推向分裂成兩派的危險界線邊緣。
“占中”事件中,旺角被香港警方列為高危地帶,主要是因為這里發生了很多起沖突事故。
旺角更成了香港政治的高危地帶之一,“林老師”與“占中”事件,皆在旺角上演,旺角成為犧牲品,眼睜睜看著香港社會被撕裂。
學生自律沒搞破壞
2012年,英國學生因為大學學費上漲,發生了暴力示威,相比下“占中”的學生,更顯得香港學生的克制和自律。
位于旺角的占領區街道,是人潮集中地,街道旁就有很多間珠寶店,商家如常營業。這里有如嘉年華會,沒有發生過香港學生攻擊搶掠商場、燒毀設施、推翻警車等不文明行為。
這里的占領區,也上演著一個高素質的學生運動,整體上,整個集會可說是和平與平靜的。
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釋放出來的能量是令人動容的。
香港學生必須繼續保持和維護香港作為法治社會的核心價值,他日香港學生,就是香港的未來。
背後指揮誰是「大腦」?
若說占領行動背后沒有“大腦”指導,也不可能;占領區隨處可見占領者自設的路障或障礙物,這些架設工作,並不是隨便就可以做到。
如何制作和綁好牢固的障礙物,背后若沒有人指導訓練、有秩序供應制作障礙物資,是不可能實現的。
現場見到的帳篷,也不完全是有占領者居住,有些空置。這些帳篷都是全新帳篷,如何在短時間內獲得物資供應,問題背后有很大的想像空間。
占領區看似自發性,但仔細觀察,一切是有系統性的安排,占領區甚至設有物資站和急救站,似乎很有組織性的活動,並建立完整的網絡。
占中背后是否存在著很完善的“大腦”在進行指導與策劃,相信香港警方心裡有數,這個問題也給人很大的想像空間。
慎防社運引致極端變化
香港必須慎防,任何社運政治活動都有可能失控和變幻,極端迅速出現變化,從罷課到占中,劇情急速變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烏克蘭的例子值得各造警惕。
細讀香港中文大學全球政經碩士課程客席講師袁彌昌發表的《香港已陷入低強度戰爭》文章,以及牛津大學出版社英語教學出版總編輯林沛理發表的《占中是改革香港良機》一文,並非沒有道理。
香港要做的事,就是避免陷入內消耗空轉的泥淖,因為一旦占中力量處理失當,就會引領社會走向一個未知的方向,引來更大的社會風暴,屆時占中運動就會走錯廟門。
占領抗爭的對象,從爭取普選轉向與警察抗爭和抗中,就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香港媒體報導,有網民教導自制盾牌,防禦警方清場,就是一個令人擔憂的現象,也似乎預示者占領者,有可能要進一步讓占領行為更激進。
新生代中生代對立
香港已經出現社會分裂現象,這個分裂也延伸至各個層面。這里除了有親占中和反占中在角力,有“挺警陣營”,也有“反警陣營”,更令新生代和中生代出現對立的局面。
見過一張照片,就是反占中老翁,向學聯秘書長周永康下跪的照片,這就是世代發生沖突的最佳寫照。
在旺角亞皆老街,一名中生代陳姓市民告訴記者,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不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不懂得適時收場和退場。
不過,同樣在亞皆老街新生代的占領者則告訴記者,是中生代不明白新生代的訴求。
這種社會矛盾與世代沖突現象,需要付出的代價是昂貴的,如果一個家庭,同時存在著占中與反占中,難以想像有關家庭關係要如何維持。
“當警察沒到”威脅法治
香港出現了不尊重警察的現象,這種現象正在吞噬著香港法治社會與守法的核心價值。
香港警察展開了代號“光明頂”計劃,來應對占中行動,但應對時間拖得越久,出現的變數也越多。
儘管使用拖延戰術或斗耐性,借民意反感的壓力,來讓集會者解散固然有其可行性,但這個戰術只會有兩種結果。
一種結果是讓占領者感到累了,民意對占中反感,開始排斥占領者,進而挫敗占領者的士氣。
另一種結果,是讓占領策劃者有更足夠的時間策劃下一步行動,制定好下一步的反擊行為。
結果就是,以上的兩種結果,皆陸續出現在占領區,占中者與反占中者發生了沖突,引發了香港社會緊張,彼此斗激進;第2種結果也稍微出現了,扎營和架設障礙物,也可說是一種反擊行為。
尤其是扎營方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烏克蘭的示威情況,難免會觸動中國和港府的敏感神經線。
警方行動不夠快
民眾不尊重警察,是警方處理佔中久拖未決而付出的代價,把香港警察推向不利的局面。
過去超過一個月的零星沖突,警民關係惡化,重現了“反對林老師和支持林老師兩派”政治集會戲碼中,香港警察被示威者以粗話侮辱,被兩方人馬挾在中間謾罵的情景。
只是這一次,香港警察面對的考驗比上次來得更嚴峻;從維持公共秩序的角度來說,警方出手應該是速戰速決,不應久拖。
所以在網絡,連網民分析也認為,相比下,大馬警方和美國警方出手就夠快,迅速對非法集會展開執法行動。
有報導則認為,這是香港警方的克制和容認;《亞洲週刊》曾報導,一名總督察為此反覆告誡下屬,“克制不是懦夫的行為,只有夠勇氣夠承擔才能克制”。
市民鼓勵執法捍衛守法
一些香港市民認為,執法是為了捍衛香港守法的核心價值,這個核心價值如果被破壞和沖擊,就會引發更多負面效應。
亦有香港市民認為,香港市民享慣了自由,一旦面對警察的強硬執法,就會有所反彈,這也許是香港警察面對占中時,必須接受的其中一個挑戰。
一名黃姓小食小販說,香港習慣了和平自由,什么都說人權,這種環境,束縛了香港警察的執法力度,過度執法會招致更大的反彈。
也有市民認為,香港警方不應該是“紙板警察”,應該做些什么的,而不是調動大量警力在占領區維持秩序,因為法庭都發出庭令了。
“我們不知道警隊有沒有舉棋不定,或有沒有不同的聲音,但我們認為,執法這種東西,不容遲疑。”
警威受辱法治變犧牲品
警察高層的克制,似乎不獲前線警察認同;為不讓事態嚴重化,在政府總部外,警方竟然同意餐車可以被門口示威的學生檢查,方能送進大廈。
一位警察就此事曾問記者:“到底誰才是POLICE?哪個國家可以這樣?”這位警察認為,這是一種羞辱。
從這點可以發現,香港的法治已成了犧牲品,警隊的威信竟受到“違法”者的挑戰。
很難說拖延戰術或斗耐性方式是對或錯,但是隨著占中陷入持久戰,各種情緒充斥香港社會,雖然也有質疑強硬執法的聲音,卻也有香港市民希望警方強硬執法。
有香港市民告訴《中國報》記者,他們認為警方應採取行動了。
“庭令不是沒有,法庭都發了庭令,為什么仍不動手?香港法治去了哪?香港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平靜氣氛隱藏憂慮
目前,看似平靜的局勢,卻隱藏著令人擔憂的氣氛,誰也無法估計,目前的情況是休兵等待退場,或更有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
占中劇情變幻莫測,能持續多久,難以預估,但普遍上預估,占中的局勢將會維持在受控制的局面,終究會清場和退場,但過程有零星的沖突是難免。
但是后占中時期才是最麻煩,由于涉及占中者都是新生代,經歷過占中事件的洗禮后,對中國的敵視的種子,恐已散播。
這不僅是香港特區政府的挑戰,亦考驗著中國政府,因為面對這些新生代的接班,未來香港要如何與中國維持良好關係,才是考驗。
此外,后占中時期的香港,也將面對“破窗效應”的考驗;牛津大學出版社(中國)英語教學出版總編輯林沛理就引用了“破窗效應”,形容現今的香港社會。
“破窗效應”考驗香港
所謂的“破窗效應”,是犯罪學家提出的一種理論;如果有人打壞了一幢建築物的窗戶,這扇破窗卻沒有獲得及時維修的話,其他人就會受到暗示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窗戶。
久而久之,這些破窗戶,就會給人造成一種無政府的感覺,而在這種公眾麻木不仁的氣氛中,犯罪就會滋生,由異數變成常態。
林沛理認為,今日的香港已經是“破窗處處”,這個城市已進入半無政府狀態,政府與警方執法及使用武力的合法性被質疑,法治岌岌可危。
所以,后占中時期的“破窗效應”,才是港府與中國所要面對的挑戰。
新聞背景
爭取特首普選
“佔領中環”,全稱“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Occupy Central with Love and Peace),簡稱“和平占中”或“占中”,是由香港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于2013年1月提出,倡議在爭取2017年特首普選中動用民間力量,以大批民眾在預先通知情況下佔領中環交通要道,以向北京政府展示港人要求普選決心的運動。
本次“佔領中環”從“罷課不罷學”抗爭開始,在今年9月22日下午,于香港中文大學的百萬大道正式啟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