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說：電光石火──學其形，得其神

老師 許志明

從辦公室窗口望出去，恰好是籃球場。有時候工作累了，會暫停一下看看學生打球。想當年自己這般歲數的時候，也是經常和同學頂著大太陽打球。那時候井上雄彥的《灌籃高手》正火紅連載著，漫畫刊出那天，大家輪流看完之后，打球時興緻特別高昂，仿彿每個人都化身為櫻木花道、流川楓和三井壽，拼勁十足。

后來，學校舉辦班級籃球賽，經常聚在一起打球的同學，于是自發組成隊伍，除了花錢製作隊服，還約定放學后集訓，熱血得不得了。雖然三年下來，我們從來沒有贏得冠軍，每次輸球還會互相指責，可是回想一起打球的日子，依然快樂居多。

上星期有機會和籃球校隊成員閒聊，談起如何提升學校籃球隊的水平。我問學生，哪一項是最迫切需要改革的問題？個人球技、體能、團隊合作，還是設備？他支吾半天，答說全都要。

我經常在樓上看同學打球，不管是運球切入，還是定點投籃，場上每個人臉上都散發著光采，和在課室中死氣沉沉的模樣有如天壤之別。自由無拘束打球是快樂的，可是單靠快樂，沒辦法長期贏得比賽。籃球是團隊競賽，不能單靠個人英雄。一個組織如果紀律鬆散，根本不可能談得上團隊合作。所以，第一步要改革的是，球隊的紀律。

以前的孩子參加球隊，服從是第一條件，教練說一，沒人敢說二。如今時代背景不同，大家長式的權威凋零，零零后的孩子習慣和大人平起平坐談民主、談自由和尊重。可是很多人忘了，自由民主的背后必須是法治精神，權利和義務需要綑綁在一起。

學其外形而忘卻最重要的內在精神，是很多初學者易犯的毛病。要多久才明白，穿上喬丹的鞋子，我們依然不是喬丹。要多少次摧毀之后，我們才發現上街憤怒吶喊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而答案，藏在瀰漫煙硝味的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