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拳腳功夫,太極十八式很有名。說到敷衍卸責的功夫,我們的官僚太極打得很厲害,可以施展的,肯定不只十八式。
常用一式,叫“調職”。公務員犯了大錯,不嚴懲,不法辦,就以“調職”當“懲罰”。這一式,政府單位都愛打,警隊是宗師級。
“調職”容易。在甲部門犯了錯的,就調去乙部門;在乙部門犯了錯的,就調去丙部門。人如輪轉,對外再敷衍一下,劃個圈,推一推,把問題和責任都推走了。
武吉阿曼有個高級警官,被揭包庇不法分子,調查隊在他家中抄到大把鈔票。人贓並獲的下場是什么?調組!調去別的組,斷他油水。這真是“天大的懲罰”。
這個警官被逮不久前,才因在外地犯包庇罪而調來武吉阿曼,但他就是天才,有本事東山再起。現在他過得怎樣,不必替他悲觀,反正馬照跑,舞照跳,職照調。每一個部門,都是一座青山,不怕沒柴燒。
考車場的官員,有錢就有人情味,沒錢就讓你流淚,這個特色,無人不曉。后來政府改革,下令輪換制,一批一批官員定期調崗,以斷絕他們的發財網絡。到了今天,成效如何?你有聽到考車不必再給人包嗎?
說甚麼法治精神
古代的官受懲,會被發配到環境惡劣的邊疆,憑想像可知道有多艱苦。我們的官調職,是由一個部門調到另一個部門,由一個區換到另一個區;這是發達,不是發配。把老鼠從一個米倉丟到另一個米倉,它們就算不叫爽,也不會叫苦。
最近有個特殊調職例子。隆市某警員召妓后錢包失竊,叫來同僚搜查但一無所獲,遂報警處理。召妓不就知法犯法嗎?還敢驚動同僚,吃了豹子膽呀?
后來上司出面說明,原來此君曾遇車禍昏迷3個月,精神有問題,復職后,調了做櫃檯文職,請大家對他多多包涵。你要愛心澎湃是你的事,一個有病的警察,你讓他自由活動,鬧出什么事來,誰負責?不是應該為他安排治療嗎,櫃檯什么時候成了醫療站?
包娼庇賭,調職;東西“買貴了”,調職;桃色糾紛,調職;精神問題,調職;打擊非法網座不力,調職。官門的調職抵過安排,多如牛毛。這招神奇, 可令罪人“面壁思過”,令病人“復原”,也能讓權官神經麻痺,對問題舉重若輕。
發現過錯,為何不秉公和依法辦理,以罪施罰?還說什么法治精神?是因証據不足,還是家醜不外揚?抑或要防止更大的問題和人物被爆出來?調職可勾銷過錯,那民眾偷了東西搶了錢,搬到別處,可以當沒事發生嗎?難怪舞弊叢生,因為官員不愁沒有容身之所。
調職,腐蝕公平,破壞制度,侵害法治;難怪,民眾看到了也“調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