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見聞.動地吟.盡顯詩人本色

報導:夕臨

圖:陳子韓、台大台文所、夕臨提供

所有的故事,都得要有個開頭。但在馬來西亞,「動地吟」的開頭,只要一經報導,便得從年「聲音的演出」開始談起。然而,今天這開頭,我們直接進入到台北「動地吟」的情境中去。

十月杪,“動地吟”團隊從馬來西亞的大本營移師台北演出,15位詩人的演出陣容,給台灣一個新的文學面貌。當詩人從口袋裡,掏出一首首的詩,用肢體、聲音、影像、魔術、舞蹈來演繹,台下的觀眾,若不是雙眼凝視詩人朗誦的神情,便是用耳朵聆聽詩人的聲音,雙眼細讀那一行行的詩。

為期兩天的“動地吟”演出,團隊分別在台大文學院的穿堂、台大藝文中心的雅頌坊、台大捷絲旅尊賢館,以及台北重慶南路的南海藝廊,給台灣朋友帶來四場不只是聲音的演出,而是詩在台上,馬華詩人的肝膽豪情和奔放的詩緒。

正如周若鵬在“動地吟”團隊到台灣之前所寫的:“到台北演出的心情是怎樣的呢?當然大伙會稍微煩惱該呈現什么內容,知道現場禁酒難免有點沮喪,但我們私底下仍戲稱之為‘“動地吟”旅行團’。我原擔憂走出馬來西亞,大家壓力大了,會特別刻意想做好些什么,忘卻了寫詩、表演的初心。看大家這副輕鬆的樣子,不就和過去一樣嗎?我想台灣的朋友,依舊能看見詩人的本色。”

椰林大道…迎接南洋來的詩

飛抵台北,已是深夜。詩人臉上雖疲態,但仍阻不住熱情。安放好行李,“動地吟”的主幹人物在酒店大廳,跟台北詩歌節的工作人員討論著在台大藝文中心“雅頌坊”的演出細節。

當對方告知周若鵬,在台大是禁止“玩火”時,這位魔術詩人頓時有些失落。我和其他人坐在一旁聽著他們開會,時而傳來笑聲,但也有沉默下來的時候,會議結束,大伙兒也顧不上什么,只能等到詩人正式上台,才能解決台上的問題。

10月31日清晨,馬來西亞的陽光還在黑暗中沉睡,台北的日光已起身。興許是第一次在國外登台,大伙兒都起了個大早,準備出發到台大文學院,進行“動地吟”在台北第一回合的暖場演出。

坐著德士穿過台大正門,椰林大道映入眼簾,這讓我想起台大校歌。抵達文學院,日治時期留下來的校園建築,古典宏偉,陽光徐緩灑落在長長走廊上,文學院裡學生老師進進出出,詩人則開始搬運他們的詩集、準備演出器材。

在文學院入口處,周金亮、林文蓀、邢詒旺,吉他與歌聲此起彼落,開始了他們的練習。繼程法師也坐在那裡,讀著詩,然而最忙碌的是舞台總監林明志,還有忙著張羅的傅承得、周若鵬。呂育陶、劉育龍、曾翎龍等人忙著將“動地吟”的布條,張掛在文學院穿堂正中央……這一切,就為等待上午11時,台大文學院、音樂學研究所和台灣文學研究所聯辦的“台大文學院音樂會:‘動地吟’聲音的演出”的到來。

入了書窩,接觸文學!

行前說是輕裝上陣的林明志,要去台北時也不見得真的就輕裝而去。“動地吟”在台大文學院的場地設置,在林明志的指揮下,安樂書窩一群留台愛將,把場地處理妥當。

從詩人抵步,葉俊豪便隨著老師開始忙碌。他今年23歲,我問他為什么來台灣留學?他說,因為安樂書窩。13歲時,俊豪給人的印象是個不折不扣的壞小子,大人都覺得這傢伙沒救了!國中畢業的他,少年時期叛逆,父母無計可施之下,就“騙”他加入安樂書窩。也許是相信文學能陶冶和改變人的性情,俊豪便在那樣的情境下,開始了與文學的接觸。

“最早我讀的是金庸小說,后來才漸漸深入到其他文學作品裡,也是在書窩的那段日子,接觸了“動地吟”,接觸到馬華作家、詩人。”18歲那年,俊豪第一次參加“動地吟”,我問他:“‘動地吟’之于你最美好的印象是什么?”

“那時候我參加‘動地吟’,沒在台上朗誦,而是馬金泉老師編的詩舞裡的舞者。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知道了什么是現代舞。”從那一刻起,俊豪除了對詩有了另一番領悟,對于舞蹈也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小螺絲包辦大小雜務

文學院前的鐘響過好幾次,陳怡燕倒是第一次在我眼前出現。那時她正在和傅老商量著一個小時后,即將開始的演出。我和怡燕的訪談不算長,在中文系的一間課室裡。怡燕說,在之前這間教室曾辦了一場周夢蝶詩手稿的展覽。她述說著那次展覽的盛況,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

“我只是小螺絲,負責接待罷了,‘動地吟’的事要問我們洪淑苓老師!”陳怡燕三不五時就會說一次這句話。這趟台北“動地吟”,怡燕算得上是各種大小雜務的負責人。

陳怡燕在網絡上,看過“動地吟”演出的視頻。她說,台灣並沒有這樣龐大的詩歌演出陣容,而且大多數詩歌朗誦,是比較小眾的。這次馬來西亞“動地吟”來台演出,對她而言,是一次很獨特的,欣賞詩歌的體驗。文學院的演出一開始,我和怡燕的談話就匆忙劃下句點。這時,我倒是清閒了下來,她倒是忙得很。照相、錄影、安排眾詩人的午餐等,無所不包。

詩人從不政治冷感…

“動地吟聲音的演出”一開始,主持人黃建華掀開了序幕,詩人歸位,節目總監林金城拿著節目流程,觀察著台上台下的動靜。穿堂安排的位子已坐滿,遲來的人只能站著欣賞。掌聲迎來了一位位詩人,周金亮的吉他和林文蓀的歌聲,一次次掀起觀眾的熱烈反應。

演出期間,一位優雅的女士坐在文學院門口的角落,每當詩人上台,她總會仔細閱讀收錄在《詩在台上》中被朗讀的詩。“我覺得很不錯,在聽的時候翻閱了一下,沒想到裡頭有不少抗議不公義的詩。過去我以為馬來西亞人並不怎么關心政治議題,但聽到《老街待拆》、《農夫》這幾首詩時,讓我非常驚艷。”台大中文系吳旻旻副教授說。

一個多小時的演出,吳旻旻對詩人演出的評價是,聲音的掌握相當敏銳,她尤其欣賞《老街待拆》、《我有》以及《遊行》。她說,《老街待拆》的個人成長印象的記憶特別深情。《遊行》這一首詩,是她最喜歡的:“它讓我很感動,因為這是很獨立的聲音,詩的主題講述著並不需要依附在什么權利上。”說到一半,她還朗了幾句,還說這首詩給她一股力量。

曾教過馬來西亞僑生的她說,過往接觸到的僑生,都比較少閱讀馬華文學,她認為,目前馬華文學在台的閱讀人數逐漸增多,在台馬華作家和本地馬華作家的作品都相當出色,第一次觀賞“動地吟”表演的她,對整體評價很高。

馬華文壇人才多 台灣了解卻有限

台北今年屬于秋天的冷,似乎沒來,這回我們碰上了秋老虎。文學院的“動地吟”結束,洪淑苓教授帶著我們往餐館方向走去。用午餐時,我跟洪教授做了簡短的訪問。洪教授跟傅承得是大學同學。說起年輕時,洪教授說,傅承得是她第一位認識的馬華詩人。她回憶說:“當年他出版了詩集《哭城傳奇》,是很有才華的詩人,但沒多久我們畢業了,他就回馬來西亞去了。”

多年不見,卻因為研究馬華詩歌,洪教授和傅承得的聯繫變得更為頻密,並透過他的引介,認識了更多馬華詩人。洪教授說:“像今天來台北的這幾位詩人,如呂育陶、周若濤他們,我發現,馬華詩人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

台北詩歌節提供表演平台

談起馬華現代詩,洪教授從傅承得的詩作裡,看到一個詩人怎樣去反思自己在馬來西亞的身分地位,也看到馬華詩人如何從古典主義風格進入現代主義的脈絡裡。除了傅承得,洪教授也注意到假牙這位逗趣的后現代詩人,她說:“馬華文壇人才很多,但在以前,台灣對他們的瞭解卻有限。”

也是因為來到了馬來西亞,知道了“動地吟”的演出盛況,讓洪教授對“動地吟”產生了興趣。“這在台灣幾乎沒有這樣的演出,音樂和演唱是獨立的,台灣詩人雖然也會辦朗誦會,但不會加入演唱元素,也沒有做各種元素的結合。當初看了“動地吟”的資料,覺得這是很特殊的團體,于是就跟傅承得談,有機會就把“動地吟”介紹到台灣來。”

台北詩歌節向來的做法,是希望透過這樣的平台,向受眾介紹各國,特別是東南亞的詩人。洪教授認為,“動地吟”很有代表性,于是就跟台北詩歌節策劃人鴻鴻談,雙方都覺得沒問題,洪教授便跟傅承得商討,乘著今年有這樣的機會,就將“動地吟”邀請過來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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