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马纵贯线.父授好手艺可惜再没传人 李景顺 最后一名修相机师傅
报导:蔡爱卿
在槟城摄影界,很多人都认识李景顺。早年他与父亲经营的Lee Video,是槟城最有名的录影公司。他还有一个身分,就是修相机师傅。做这行的人本来就不多,随着老师傅一个个离开,如今,李景顺相信是槟城最后一位修理相机的师傅了。
与数码相机不同,传统的底片相机除了是拍摄工具外,很多时候也是具有收藏价值的精密机械工艺品。早年那些全手动的相机,如果机件保养得好,即使数十年上百年后,依然可以正常使用。李景顺就是修理这些相机的高手,他的技术传自父亲李亚锦,以及累积数十年的经验。
已逝世多年的李亚锦,曾经是槟城知名的修相机师傅。李景顺说,父亲在二战时期本来是卖菜工人,在太平帮人扛菜送菜。他常常送蔬菜去日本军营,因此认识了一些日本军人。日本战败后,父亲从日军那里得到第一台相机。
他说,其父亲是修理各种机械的天才,曾经自学修理脚车,修理相机也是自学的。父亲从来没有上过课,只是靠自己摸索、研究,渐渐就把相机的复杂部件摸清楚了。
自制拆卸工具
其父亲除了自学修理相机,还懂得自己制作拆卸工具。他说,有些相机部件非常特殊,用市面上一般的工具是拆不下来的。父亲自己制作工具,就没有拆不下来的部件了。
李景顺唸完初中三后,就出来跟着父亲学修相机与拍摄,并在父亲去世后继续经营至今。不过,如今数码相机大行其道,修理底片相机已经是夕阳行业,65岁的李师傅也没有传人。
询及如果有人要学修相机,他是否愿意教时,他说,现在即使他要教也没用,因为拿底片相机来修的人已经很少,没有相机可以让学徒实习了。
实习对学修相机的人来说非常重要。李景顺学艺时,除了获得父亲指点,也有很多相机让他修,修坏了,还有父亲收拾残局。如今没有这样的实习机会,技术就很难学得起来。
他说,如果有人有兴趣了解相机操作原理之类的知识,或者想学习如何正确保养相机,他愿意交流。
李景顺也是一名相机收藏家。他的许多宝贵收藏品,已经放在亚洲相机博物馆展出。博物馆其中一个角落也展出李亚锦照片、资料以及其工作场景。
拆下部件须做记号
李亚锦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与排行第二的李景顺学了父亲的手艺。李景顺与父亲一样,甚么牌子的相机都懂得修。不过他自认技术始终比不上父亲。
他说,由于他们不是厂商的修理技师,要拆解一部相机,拆下来的每个小部件都得做记号,顺序必须记得清清楚楚,到时才装得回去。
他说,不同厂商生产的不同型号相机,内部都有不同的机件。还有厂商为了保护自家相机,内部会设有机关,一旦有人打开相机外壳,内部机关马上启动,部件自动拆解。要安装回去,唯有送回原厂修理。
当然,有了惨痛经验后,李亚锦就学会怎么避免这种情况了。
因此,相机修理师傅必须非常小心,越有经验的师傅出错的机会就越少。这也是靠过去失败的经验学来的。
父亲录影机博物馆展出
李景顺出来当学徒后,除了学修理相机,就是跟着父亲外出拍摄。其父亲创办的Lee Video是当时有名的录影公司。在录影不普及的年代,通常只有富裕家庭的嫁娶、寿宴等重要活动,才请得起专人来家里拍摄。
其父亲当年使用的美国产Bell & Howard录影机,目前放在亚洲相机博物内展示。李景顺说,父亲受邀去富人家里拍摄时,他就当助理,负责扛东西、打灯等工作。
他说,当时父亲拍摄婚礼影片,收费是按菲林呎寸计算,每呎收费一元五角。一场婚礼拍下来,在当时来说已经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普通收入的人家不可能负担得起。
阿依淡水坝建造期间,工程方也聘用他的父亲拍摄建造过程,以便进行水坝工程的进展汇报。
底片相机不会被淘汰
虽然当下是数码相机大行其道的年代,李景顺认为底片相机并不会完全消失。当数码风潮走到一个瓶颈,摄影玩家们又会回到底片相机怀抱。不过,应该不会再普及化。
他说,数码影像越来越精致,只要一机在手,几乎任何人都可以拍出画面精美的照片,PS后制技术也常常令人们怀疑照片的真实性。这股风潮一旦走到瓶颈,摄影玩家会开始想要反朴归真,重新追求底片相机摄影的质感。
他修理也使用过各国品牌的相机,认为日本品牌的相机之所以风行全世界,就是因为容易使用。日本相机的技术早年都是抄别人的,但他们却能改良做出自己的特色,而且很容易使用,才能打败其他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