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跨界獲得升華(中篇) | 中國報 China Press

舞蹈跨界獲得升華(中篇)

報導:許雅玲
圖:陳梓健、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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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舞蹈跨界,結合文學、音樂和戲劇,頃刻就讓舞台昇華。

一說到跨界的美妙經驗,在舞林世界二十多年的舞者馬金泉和葉忠文,滔滔不絕。



外向的馬金泉和內斂的葉忠文,相互打趣說:幸虧當學生時,腦袋也蹦出「跨界」這個課題給我們,這二十多年才沒白活。

共享空間舞團(簡稱共享舞團)創辦人馬金泉和葉忠文,一早已思考舞蹈跨界的無限可能。

“二十多年前,我還在外國念舞蹈專科時,其實已經發現舞蹈的局限:用身體純粹跳舞,這樣的純動作,好比喝白開水。我們像白紙一張的身體,是否有轉化的可能?跨界,是不是一個方向?”

他希望,白紙變成鉛筆劃的白紙,書法的宣紙,還有色彩繽紛的畫紙……薄薄的一片菩提葉,上面寫下經文,經過這道工序,葉子得到昇華。舞蹈員,是否也能如此?

從海外學成歸來,馬金泉和葉忠文跨界了很多領域,在文學、音樂、戲劇等領域,刻印下美麗舞蹈痕跡。

“先說跨界音樂吧。音樂是舞蹈最大的一個伙伴,佔領很重要的位置,舞蹈和音樂如影隨形;還有佈景,在表演藝術,包括舞蹈,這種跨界一定存在。”葉忠文說。

文學題材廣泛

舞蹈和文學激發美麗火花,發生在動地吟的舞台上:結合已故詩人游川的詩,音樂人周金亮的曲,馬金泉編制出一支秀美的詩舞《問簽》,最后以簽散滿地,表現出詩人的吶喊:“國家與華人社會的未來在哪裡?”

對于他們,文學跨界很不同。首先,文學題材本來就廣泛:散文、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帶給舞者的感動,來自于作者的生活歷練和思想深度。作者對詩的字句推敲,都會觸動我們的觸感。

當舞蹈結合文學,那么,舞者不只是跳舞,會有更多東西在裡面:詩情畫意的詩句,舞蹈動作該怎么表達?還有,當舞者天馬行空的時候,如何有一個紮實的中心點,讓觀眾馬上抓到我想要表達的心態?

馬金泉說:“舞蹈員千萬不要只是在舞台上做動作,因為舞蹈是流動的美麗文字,在告訴你心靈深處的感動。”

文學,就是這般地“刺激”兩人的舞蹈創作。

6種書體融入舞中

2013年,共享舞團又邁入新的跨界里程碑,首演一支令人難忘的群舞──《萬象甲骨》。

馬金泉說:“創作《萬象甲骨》時,我和忠文根本在玩身體上的文字遊戲。我們用6種書體:甲骨文、楷書、草書、行書、狂草、還有沈慕羽先生的書法,編制了美麗的舞蹈。”

6種書法,如何放在一個人的身體去展現?流動的一撇一捺,如何跟著呼吸的轉換從容舞動?光是想像一個身體要做出6種書法體態,他們就覺得:這個跨界創作好玩又有趣。

“有趣歸有趣,首演之前,我們就先經歷過很多‘身體尋找過程’的苦樂。大量研發各種舞蹈動作之后,留下來的,就成為現在觀眾看到的《萬象甲骨》。幸好,觀眾給予了很高評價。”馬金泉說。

選擇沈體因精神可敬

說到舞蹈跨書法,還是意猶未盡:大馬這么多名書法家,為什么選擇沈體?

葉忠文說:“選擇沈體,是因為裡頭多了一個可敬精神。第一次練舞,是舞者在印刻文字,第二次,舞者本身已幻化為文字,融入身體。沈老精神深植舞者心靈后,必然會發生變化。”

也因此,葉忠文的獨舞,后來加了24節令鼓的表演,來刻畫沈老的發聲:他打了一面鼓,另一面鼓會回應,鼓鼓相傳,越傳越繁,各方回應來到烽火台,感情得到昇華!

“加了24節令鼓,那個感覺和整體力量,更加貼切沈老為了華教,形成強大保護牆的精神,還有,他的精神,是怎樣地體現在他的書法上。”葉忠文說。

書法,加上沈老奉獻的精神,還有邊緣化的處境,三者結合起來,讓跨界更有力度,作品更昇華–雖然,這無法讓人自傲。

《萬象甲骨》先苦后甜

還是要說《萬象甲骨》。因為,這對于24節令鼓的鼓手而言,表演融入太極元素,是他們跨界的新嘗試。

馬金泉表示,“我和忠文在他們的鼓下放了一個鼓架,讓鼓可以自由推動遊走。當我跟鼓手講解表演竅門:身體如何納入太極推手,還有,身體先發勁,經過手掌跟鼓面相接觸,力要從身體穿過鼓身到鼓架,然后貫穿大地,但力道不要壓下去。”

開始做,兩位導師看到鼓手臉上有很多問號,后來,鼓手一一攤倒地上,累得不行。

“他們完全沒想過,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發聲:鼓面、鼓盤、鼓架,並且,聲音互相重疊,蕩氣迴腸。”葉忠文說。

大馬文創面對財困

所有偉大文創,都是用銅臭堆砌起來的。對于這個說法,誰都可以嗤之以鼻:哼!哼!

深耕大馬舞林16年,葉忠文和馬金泉,對“銅臭”感觸良深:“大馬專業團體,無法像外國永續存在,最大原因就是財困。”

在外國,藝術畫作在拍賣會的價格之高,令人瞠目結舌,就連表演藝術也會進行拍賣,讓價高者把演出帶到他屬意的國家表演。

“外國早有藝術經紀公司(Art Agency)負責拍賣表演藝術,成功了好久。可是,在大馬,當我們提到:以演出作為收入的判斷,以這樣的商業營運來養一個舞團,各方反彈很大。”

行外人說:藝術不能用來賺錢。當你鼓勵清風亮節的他投入藝術行列,他會說:我頭殼壞了嗎?藝術都賺不到錢……最難過的還是,當前輩告訴別人:他們販賣藝術,不要去支持他們……

“前輩,你搞了40年藝術,現在還三餐不繼,還不知道什么原因嗎?你們放不下,還不允許我們拿起,這怎么成?”馬金泉說。

籌募基金推廣文創

經歷16年的風雨,每月要扛下4萬令吉的開銷,共享舞團創辦人已沒啥好怕。“未來,我們只會思考:舞團如何以作品作為經濟的來源。”

今年,共享舞團第一次對外公開籌募“萬象甲骨發展基金”。

不只外人,連馬金泉也常問自己:共享舞團憑什么要求演出募款?如果我們殺出血路,生存下來,大家是否有信心跟從?

后來,他想通了:“16年之后,我覺得這個舞團應該繼續留下來,因為它給大馬帶來改變,也發現大馬需要它……”

看到商界和支持者正面響應,走進來保護共享舞團,國內另一隻專業舞團手集團也說:我們也要挖掘我們的生存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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