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韦材:城人五味──“我没用手机” | 中国报 China Press

吴韦材:城人五味──“我没用手机”

每次回答了这句话,周围的人就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般看我。



其实,我是“曾经有过”手机的。是这样:在报馆当差时,人人都发过一只免费手机,但话费自付。有这举措,据说是因为访问安排经常多变,有时是记者找不到受访人,有时是受访人等不到记者。也有出差就出到不知所云的所在,或借访问之名消失于茫茫人海,那么,这只手机就如追踪器。

出差就只得乖乖出差,出了状况,只能自己“背镬”。

据说,公司从没用手机追踪过我,那是我有良好出差纪录,我的访问从来安排妥当,不必老用手机甲方乙方地联系。



只是有一天,上司在我桌上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我根本就没开过我的手机。他摇头苦笑,说:“相信整间报馆,就只有你跟无垠如此痛恨这玩意儿。”哦,无垠,是一位同事的笔名,他比我更有理由不开手机,他名字就叫“吴启基”。

就连在北京旅居那几年,人人用QQ,没手机的我被人问得满头雾水。“QQ号是啥呀?是色情东西吗?”没人相信我来自一个城市化国家。

看到人人低着头玩手机,说真的,我从没有一点正面领悟,只觉得越来越像科幻片。

人间各处,街上、桌上、床上,人手一机,全部生活就依附在一片小方块里。人的嬉笑怒骂,自我陶醉,七情六欲,全都在这小小机器上沦陷,这比玩物丧志更要丧志。

我直觉这块东西就是控制今天人类的关键,科技再高也没用,人的自我主宰能力已脆弱至此,大概只差还无法直接通过接触震动来得到性快感,但大概这也是手机未来的发展目标了。

有了手机,就忘记家里还有一台座机。有了手机,甚至忘了还有一个家。只差还没把手机镶嵌入手臂里,可以的话,人机合一那就是半个机械人了。

到那时,见机如见人,机败人亡,人类沦落到把自己价值全部就储存在一台机器上,这畸形心态日益普世化,人大概就能完全脱胎换骨了。

手机商家说:手机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正好相反。有了手机,自以为人与人的距离缩短了,其实是“距离”已被扭曲。

如今就算咫尺,坐在身边,也已是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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