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韋地:真醫生假文青──文明初啟

【關于林韋地】在台灣、馬來西亞、英國與新加坡之間轉移,曾獲大馬中文部落格祭最佳藝文部落格獎。出版文集有《在第一本書之前》《不可一世》《于是》。

讀了羅智成的《文明初啟》。

上一次讀羅智成,好像已經是10年前的事了。

在高中及剛上大學的時候,受到老師的影響,曾對詩充滿憧憬。那時,羅智成是一個重要的、有高度象征意義的神聖名字。年輕時,總是反復讀著他的文集《M湖書簡》,他的詩集《光之書》和《夢中書房》。

那時的我才剛滿20歲,好像不管走到哪裡,書包裡都要放一本羅智成的詩集,在台北捷運上,在飛機上,拿出來閱讀,整個世界抑或那個特定的旅程,也會因此而有了詩意。那是一個對美好未來充滿期待的年紀,有許多事在前方等著,等著自己在接下來的青春歲月裡去經歷。但在那時候,是多么期昐可以找到一個和自己一起讀詩的人。

記得在那個台北的冬天,我那位總是考第一名的台北小學同學,開著他家裡的車,載著我到桃園機場去。途中經過泰山收費站時,他發現自己車上沒回數票,收費員和他說這樣要罰錢的,趕快去和后面的車買一張。

到機場之后,因為時間還早,我和朋友到漢堡王一起坐著等,為了要省錢,所以,我們兩人共飲了一杯無限續杯的可樂。

我們接了我大學時認識的一位女生,她看起來總是優秀而不受拘束。過后,我在車上第一次聽到我的小學同學說英文。當我們三人在餐廳裡,坐在同一張桌子前,那是個時空特殊的交錯,如同幾天后我在中華民國的首都,唱著馬來西亞的國歌。

當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台北時,我心中開始多出許多美好的期盼和想像。當我發現,那一切終歸只是自己的想像,我伏桌于台北寒冷的夜裡,泡了一壺洛神花茶,寫了一封信,抄了羅智成《夢中書房》中的一首詩送給她,至于是哪一首詩,如今我已經不記得了。

無可救藥地迷戀詩…

我只看到我夢中的書房與詩,許多年過去,我再也沒見到她的臉龐,致使在我記憶裡的她,仍停留在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在新加坡重遇大學時與她很要好的女同學,也都說許久不曾和她聯絡了。

直到去年的某日,她突然在面子書上敲了我,我們就這樣非常偶然地聊了幾句。令她和我自己都感到十分驚訝的是,直到現在,我居然還記得她的生日。她問我,是不是從她面子書上的某個地方看到的?

我說:“在我腦裡。”

詩已離我現在的生活和寫作很遙遠了,但這么多年過去了,羅智成這個名字讀起來,還是那么地有光。

這本《文明初啟》是1999年的書,主要收錄羅智成寫給他人的書序,包括顏忠賢、張大春、夏宇、楊牧、陳義芝,這些青春期我膜拜與信仰的名字。《文明初啟》可當作非常誠實直接的文學評論,也可當作一本介紹閱讀的書來讀。

或許,我們對詩如此無可救藥的迷戀,是來自我們對青春的自己,無可救藥的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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