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案 | 中国报 China Press

离奇案

文:黄晓玲



西莫尔趋前嗅了一下,厌恶地喷著鼻息,“刺鼻的药酒味……”小栋纠正他:“是驱风药油,是我送给麦迪臣太太的,她常随身带着。”

“有时候,挖掘真相的过程并不复杂。”小栋警探对录取口供的法国警员如是说:“你需要的是非比寻常的耐性而已。”

叫西莫尔的警员好奇打量了他一下,又低头查看桌上的証件和証物,不苟言笑的说:“嗯,大马来的警探,这是一件令人头痛的案件,死者麦迪臣老太太独居遇害,而你则是最后一个接触嫌犯的人。”

小栋慎重而冷静的说:“是的。当时我正从雷嘉多酒店出来,冷不防被一个人撞个正著,那人看起来神情慌张,不时地回头张望,完全没留意到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东西。我尝试从后喊住他,他却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西莫尔扬了扬手中的记事本,“这就是你说的从嫌犯那里丢失的东西。我们已确认这是属于死者的,里面不过记录著琐碎的日常支出,最后的记录是11月12日,距离案发的前一天,”沉默半晌说:“当时死者刚从银行提取了500法朗,不排除谋财害命。”

小栋静静的听西莫尔说下去:“事发前,有人目睹麦迪臣太太在自家后院和嫌犯发生过激烈口角。她严厉指责他故意剪断她苦心种植的葡萄藤,两人甚至几乎大打出手,幸有邻人过来劝服才作罢。但麦迪臣太太的最后那句话显然招徕来了杀身之祸。”

小栋侧着头,望向西莫尔。西莫尔直视他说:“麦迪臣老太太当时说:‘你这神经病,我先夫的好友是神探,他就要来了,从现在起,我若出了状况,你肯定脱不了关系!’而你,就是她口中所指的神探,也因探望她,你才远道而来的。”

搜出沾血凶刀

小栋黯然的点点头:“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麦迪臣先生是我大学时的教授,我们亦师亦友。先生去世后,我依然不时会前来拜访他的遗孀。我很惊讶在抵达的当天就接到麦迪臣太太遭杀害的噩耗,更没料到自己会和嫌犯擦肩而过。”

“当时他在准备潜逃,”西莫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有问题,狂躁症。尽管嫌犯已落网,我们却无法从他口中套出死者被埋的地点。嫌犯很固执,他存心和警方作对,虽然我们从那家伙身上搜出一把沾血的凶刀,经証实是麦迪臣老太太的血型,他冷笑道:‘说我杀人,有証据吗?’他把死者的遗体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一天找不着尸体,我们就无法把他定罪,太可恶了!”

西莫尔握紧拳头,语气既愤慨又沮丧,“我们初步判断尸体就埋在住宅附近的松树林里。时值冬天,当我们凿开冰冻坚硬的雪地时,却一无所获。”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小栋突然问道:“嫌犯目前从事什么职业?”西莫尔回答:“他曾是筑路工人,但因遗传性的精神病而被逼暂停工作。”小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嫌犯应该比起普通人更懂得地质的变化。”

西莫尔的眼神闪过一丝警觉,“你发现了什么?那片松树林已被封锁,我们日以继夜地搜查,仍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甚至怀疑那里不是埋尸地点。”

凶刀比对吻合

小栋否决了:“不可能在别的地方。”

现在轮到西莫尔耐心听他分析:“麦迪臣太太的身型比嫌犯高出一个头,加上嫌犯生性狡猾,我们假设他杀害她后,要移动一具尸体而不惊动左邻右舍的情况下,那僻静宽阔的杂树林就是最佳地点,因那也是最接近的地方。”

西莫尔摊开双手,“难道你想要告诉我,嫌犯把尸体凭空变没了?”小栋盯着桌上的记事本,随手翻了几页,“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细节,这记事本有股特殊的味道。”

西莫尔趋前嗅了一下,厌恶地喷著鼻息,“刺鼻的药酒味……”小栋纠正他:“是驱风药油,是我送给麦迪臣太太的,她常随身带着。”

西莫尔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小栋的语气透出一丝激动,“麦迪臣太太也经常携带这袖珍的记事本,嫌犯拿走它的原因,不外是它能散发一股强烈的味道,为了让死者长埋深地不被发现,嫌犯此举无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西莫尔显得一筹莫展,“但我们几乎把地皮揭开,都不得要领!”

“嫌犯利用天时和地利来掩盖罪行。因为冬季,地面开始结起厚冰,如果尸体埋在30公分以下的泥土下,更间接减缓尸体腐烂的程度以及尸臭的散发。”

“是否有什么探测器之类的工具……”小栋想了想:“也许用一根长而硬的管子,将它深扎入地下,然后拨出嗅闻粘附其上的泥土味道。”

西莫尔怪笑了一下,小栋严肃的说:“事不宜迟。再过几天,地面上的雪会越积越厚,到时候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嫌犯逍遥法外!”

西莫尔半信半疑,但他还是照着小栋所说的行事。果然不久,即在松树林东侧,深约30公分的地底下掘起麦迪臣太太的遗体。她的致命伤在后脑勺,伤痕和凶刀的比对吻合。

西莫尔向小栋致谢,“亏你想出那个方法,嫌犯现在百口莫辩。”小栋叹了一口气说:“这也是麦迪臣生前教我的,发掘真相,除了逻辑推理,也用心观察细微的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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