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马纵贯线‧陈剑虹4角度剖析秘密会社 替义兴公司说亮话 | 中国报 China Press

北马纵贯线‧陈剑虹4角度剖析秘密会社 替义兴公司说亮话

报导:蔡爱卿
独立历史工作者陈剑虹倾10年心血搜寻与整理资料后,一本讲述槟城秘密会社组织义兴公司的著作《走近义兴公司》终于面世。研究秘密会社历史多年的陈剑虹,此次试着从历史、政治、经济与文化等四方面来公平评论义兴公司。



自1981年就开始研究槟城华人秘密会社历史的陈剑虹,把搜寻到的中英文资料整理后,尝试给义兴公司一个公平的历史定位。他在《走近义兴公司》一书的封底做出这样的总结:“槟榔屿义兴公司实质上是一个盟誓兄弟会组织,融合各华人族群、各方言群体、各字姓血缘和各行各业的低下阶层平头百姓为综合体,捍卫权益、共谋福利的政治、社会与经济机构。维系这一庞大组织网络的核心价值,就是忠和义的儒学内涵。”

作为一个历史研究者,陈剑虹认为自己有义务重写义兴公司历史。

他受访时说,义兴公司不只是槟榔屿第一个华族会党组织,当年放眼马新两地同样是首开先河。莱佛士从槟城前往新加坡时,随身带同的台山籍木匠曹亚珠是一名义兴会员,后来他在新加坡成立了义兴公司。



他说,过去以中文书写有关海外华人秘密会社的学术书籍,大部分资料皆参考自英国官员早年撰写的秘密会社研究书籍。许多作者因此也掉入“学术陷阱”,即将秘密会社视为有组织的犯罪集团。

他认为,这种说法有一定依据,却不是历史事实的全部。历史研究者应该从另一个角度来回顾秘密会社对华人社会扮演的积极角色,更不该忽视他们当时的社会作用。

因此,他才会将秘密会社研究的重点集中在义兴公司,综合历史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从历史、政治、经济与文化四大面来讲述义兴公司。他希望能够以比较公平的方式来评论义兴公司,还他们一个合理的历史定位。

陈剑虹在撰写《走近义兴公司》时,兼顾其内容的学术性与普遍性。他说,他没严格按照学术书籍的写法来完成《走近义兴公司》,希望这本书除了有其学术价值,同时是一本适合普罗大众阅读的书。

地位如今日华堂

陈剑虹说,义兴公司曾经是一个融合各华社不同籍贯与方言群体、各姓氏血缘以及各行各业平民百姓的组织,在当时的华人社会中举足轻重。换句话说,当年义兴公司有如今日的华人大会堂。

他总结了义兴公司在当时的三大社会功能,第一是在殖民政权下整合华人社群的工具,同时是反抗歧视与外来挑战的互助福利组织,它也是获取劳动力与资本的经济行会。

他说,当年义兴公司面对英国政府的取缔时曾上书求情,并列出组织对华社的贡献,其中一条就是他们捐献1884年南华医院的全部建院经费总共一万元,他们还献地让政府盖医院,即今日槟城中央医院。

陈剑虹在书中特地提到《走近义兴公司》中有关天地会创立年份的观点,天地会创立的时空在学术界一向颇有争议,有指是在乾隆年间、康熙年间。不过,若从天地会在海外的传播年份看来,他支持天地会创立于顺治年间的说法。

希望以书养书

陈剑虹此次是以自资以及朋友支持的方式出版《走近义兴公司》。有感年轻学者出版学术著作并不容易,他希望这本书推出市场后能够“以书养书”,将来的售书所得可以资助一些出版计划。

他说,《走近义兴公司》将由位于椰脚街的独立书店Gerak Budaya负责发行。希望以后的售书所得,可以帮助朋友或者年轻学者出版学术著作。

在出版《走近义兴公司》后,接下来他准备将过去40年来发表过的论文约40篇结集出版,也希望在明年的抗日战争结束75周年时,与其他历史工作者合作出版一本学术论著。

现年已72高龄的他,认为以自己目前的精神与体力,已经无法再承受冗长的学术研究工作。他衷心希望有年轻的学者积极研究马新两地的秘密会社,将来出版一本全面的马新秘密会社史。

参考英国官员所写书籍

陈剑虹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买了多本有关马新秘密会社研究的书籍,当中有不少好书都是从二手书摊淘来的。他发现,以英文撰写的秘密会社研究书籍,常常在二手书摊出现。

这些书多数是英殖民地时期的英国官员所撰写,从这些书的内容,陈剑虹了解当时的英国政府如何看待秘密会社。这些书对秘密会社往往有非常详细的记录,并不是为了历史研究的目的,而是政治考量。政府官员和警察可以通过这些书了解秘密会社,有利于他们制定华人政策。

他说,这些作者虽然是官员,所写的书却十分有学术性,是研究秘密会社史的学者必看的书。

他也从马新两地各档案馆以及大学图书馆收藏的海峡殖民地档案,得到了许多宝贵资料。

《走近义兴公司》28日推介

《走近义兴公司》即将于本月28日(周日)上午11时在义福街名英祠推介,名英祠即是当年的义兴公司所在地。陈剑虹选择在那里推介新书有另一重特殊的意义,因为10年前就是他与几个文化界人士的抢救,供奉在名英祠多年的会党领袖神主牌,才免于被人丢弃的命运。

回忆这件事时,陈剑虹印象仍非常深刻。他说,2003年4月底他从报章上得知名英祠的神主龛掉了下来,而且会党领袖们的神主牌也即将被丢弃。他马上赶到那里,与几位文化界人士展开抢救行动。后来,他动员了韩江学院中文系的几位学生,一起整理与抄写神主牌资料。

他说,当时他们整理出完整资料的神主牌共有154面。他从中得到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尤其是当年义兴公司的内部组织结构以及各领袖地位的高低。

陈剑虹并不是在当时才知道名英祠。早年曾经居住在香港巷的他,常常经过名英祠所在的义福街,他很早就知道这间老屋在槟城秘密会社史的重要性。不过,当时并没有机会深入研究老屋内所藏的文物资料。

似乎是冥冥中注定,多年后名英祠危在旦夕之际,陈剑虹适时抢救了里面的文物,并得到有助他研究义兴公司的珍贵资料。后来名英祠成功修复,他也协助名英祠完成托管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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