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還是愛他

文：符和滄

原來母親並沒有把我忘記，他哇的一聲哭倒在母親怀中，結果母子相擁而痛哭。

舒興邦今年30多歲，是一間公司的文員，每當他想起30年前的往事，都會令他欲哭無淚，尤其是5月的雙親節的時候，更令他有父親卻不能為他慶祝父親節的感覺，雖然每年都可回到同母異父的兄弟家，一起慶祝母親節，只是卻好像少了些什么，悵然得很。

30年前，他父親英俊有為，是一間雜貨店的長子，在媒妁之言撮合下，娶了一位20多歲的姑娘，名叫崔小梅為妻，倆口子倒是水乳交融，是對模範夫妻。

一年后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取名為舒興邦，很得公公婆婆的寵愛，過了兩年，崔小梅又再為舒家生下一個女嬰，取名舒小琴。

可是翌年，舒興邦的父親突然神經失常，他家人說是得到祖先瘋癲症的遺傳，原來舒家從伯父到子侄輩共有7人都患上瘋癲症，有的長期關在瘋人院，有的則因瘋癲而死。

舒父最后狂性大發，不時持刀追殺家人及路人，結果被送人瘋人院治療，其母也撇下舒興邦，離家出走。

他父親被關在瘋人院長達5年，經過一番治療后病情有點好轉，只是神智依然不正常，最后被送回家。

“阿精！你不必擔憂，今后爸爸和媽媽來照顧你。”阿精是舒興邦父親的乳名，他祖父舒正時常以關愛的口吻安慰兒子，並且和他的妻子負起照顧兒子的日常起居。

“阿爸！你為什么不睬我？”8歲的舒興邦時常重复著這句話，並且常淚流滿面的凝望著面無表情的父親。

父親像個陌生人

過了15年，每一次舒興邦都期盼父親肯親切的對他說話，並且抱抱他，可是每一次他都失望，因父親像機器人，又像陌生人，看著鄰家的兒女每年都為父母慶祝雙親節，而自己父親在身邊卻不能讓他感受到父親節的喜悅，因為有時他會買一個大蛋糕為父親慶祝父親節，父親只會雙手捧住蛋糕，面無表情的一口一口的往口里送，反而令他感到更傷心。

還有每當父母親節來臨時，他也會聯想起唯一的妹妹舒小琴，就在她3歲那年，因乏人照顧，祖父母將她轉送給別人撫養，夫婦倆帶著她遷往他處去，迄今音訊杳然。

不久他的祖父母因年老多病，雙雙逝世了，此時他剛好中學畢業，唯有只身來到M埠，任職一間公司為文員，留下他父親獨自在家，幸好他的一位小叔肯代他照顧父親日常起居。

“你放心到外面發展吧！阿精哥留給我照顧，反正弟弟照料阿哥是天經地義的。”小叔再三鼓勵他到外面闖。

他雖時常掛念父親，同時也惦念離家出走的母親及自小送人的妹妹，他的願望是與父母及妹妹一家人團圓。

與母親妹妹相認

結果他的願望實現了，這天一個年約50多歲的婦人來他的居所與他相認，說她是他母親，他卻認不出她。

那婦人慈祥的說：“30年前我離家出走，打了很多份工，后來和一位愛我的商人結婚，婚后育有兩男一女。”她繼續說：“雖然我拋棄你父親，不過我時常回家暗中看你，因為放不下心，30多年來從不間斷，所以我知道你的近況和你父親的情況。

原來母親並沒有把我忘記，他哇的一聲哭倒在母親怀中，結果母子相擁而痛哭。

母親帶他回后父家，與后父及弟妹相見，他欣喜的待他們如一家人，並且也得到同樣的回報。

有一次他救了一個遭搶劫的女孩，把她帶回家，母親覺得很像她失去的女兒，經DNA檢驗原來是她失去的女兒舒小琴。

一家人最終總算團圓了，可是最令舒興邦感到遺憾的是，他與妹妹沒機會與父親生活在一起，他也向母親提議，若母親能時常回去老家探望父親，將更是一樁美事。

母親和妹妹齊聲說：“明天我們就回去。”

“爸爸！我們回來了！”一到家門，大夥兒都一齊迎向父親阿精。

阿精以怀疑的眼光望著他們，突然恍然大悟，興奮的緊抱住妻子：“妳終于肯回到我身邊，接著騰出一只手腕抱住兩個兒女，激動的說：“我現在沒瘋了，你們不要怕。”

父親好像真的不瘋了，大家都感到很興奮，只是母親卻錯愕、哀傷，因她不能辜負現任丈夫對她的愛，不過回想到前夫的點點滴滴，她開始陷入“愛你，還是愛他？”的痛苦深淵，唉！真是瘋癲症弄人。

奇情檔案于2015年1月起，改為每逢周末副刊刊登，並停止接受讀者投稿，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