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旅游開闊了眼界(中篇)

報導：涂素燕
圖：受訪者提供、陳梓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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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江瑩結束在紐西蘭的打工假期。

很多年輕人把打工假期視為青春期的一個悠長假期，一輩子至少冒險這么一次，留下一個美好回憶。

但是，對她來說，紐西蘭的打工假期並非只是一個休息或充電的長假，反而是一個探索世界和生命的起點，踏出了第一步，自然而然就繼續走下去。

回到大馬以后，她設定目標，繼續在這片成長的土地，展開探索之旅。

她在紐西蘭打工賺到的錢，全都用來旅行了，她笑說：“我是口袋空空回來的。”

沒有旅費，要怎樣在大馬繼續旅游呢？

在紐西蘭或澳洲，找一分臨時工並不難，當地也流行打工換宿的旅游方式。

換宿者通過為農場、民宿、住家打工，換取住宿。

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為什么不可以在大馬打工換宿？”

她認為騎腳車是最省錢的一種旅游方式，朋友借了她一輛腳車，她連輪胎有沒有花紋都不會看，也沒想過萬一無法在旅途中找到工作，就這樣上路了。

結果她獨自一個人騎著腳車，花了四個月的時間，以打工旅游方式，完成了環繞大馬半島的挑戰。

目前，她以打工換宿方式，在民宿、船上打工，繼續自己的旅游生涯。

騎腳車環島克服恐懼

江瑩選擇的旅游方式都不簡單，充滿挑戰性。她騎腳車環島，家人從頭到尾都不贊成。

“家人以為我在開玩笑，他們認為我沒有這種體力，覺得不安全！”

當時她告訴家人，許多事情擔心不來的，如果真的不行，她會放棄，乘搭巴士回家。

然而，當時她其實暗自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自己可能因而死在路途中，“我甚至跟我妹妹交代了身后事。”

她相信，生死早有安排，如果一定要死，那么情願死在自己選擇的路上。

她出來旅游，並不是為了玩玩而已，“我去紐西蘭打工度假，是因為我英文不好，我想克服這點。”

她騎腳車環島，除了這是最便宜的旅游方式，更重要的是，她要克服自己心內的恐懼。

“我以前都不敢一個人出門，不管去哪里，如果一個人我就不去。”

過去，她會逃避自己的恐懼，但許多事情避無可避，始終要面對，所以她決定正面迎向自己的恐懼。

搭便車選擇司機有原則

除了騎腳車環島、打工換宿，江瑩也把西方國家流行的搭便車旅游方式，“移植”到大馬。

她搭便車時，都有朋友結伴，他們搭便車的原則是，只在上午截車，為了安全起見，下午過后就不會截車。

大馬的治安不好，照理說大家應該會特別提防陌生人，讓人意外的是，許多司機看到他們在路邊截車，都會停下車。

這些司機各族人士都有，司機多數是獨自駕車的男性，也有載著家人或伴侶出門的。

搭便車講的是雙方的信任，她說，其實，雙方開始時都會戒備，先觀察對方。

“我們都是靠直覺決定要不要上車，通常會上那些固定在該條路線行走的車子，比如送貨的羅厘、住在那一帶的人。”

他們試過乘搭一輛羅厘的順風車到金馬崙一個有機農場，地點偏遠，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位司機堅持一定要找到那個農場，把他們送到目的地。

應征水手遇色船長

江瑩從一個外國朋友那兒知道，許多外國人喜歡開著帆船環游世界，他們每到一個地方，可能需要一些臨時船員。

只要跟船長談好條件，就可以登上他們的船打工換宿，跟隨他們一起去旅游。

她通過一個叫“Find a crew”（找一位船員）的網頁，聯系那些招收船員的船長。

“我的條件，一定要親自跟船長面談，才會當他們的船員。”

第一個約談的船長，開出的條件是水手一定要會游泳，她不會游泳，所以就拉倒了。

“第二個船長沒有要求我一定要會游泳，但跟他面談時，他對我‘毛手毛腳’，所以，我拒絕了對方。”

后來她找到一艘船，從波德申開到浮羅交怡這段行程，需要兩位水手，她跟朋友與船長談妥協定，就隨這艘船一起出發。

過后，她還分別跟過其它船到泰國普吉島、我國東馬旅游。

打工換宿讓我更謙卑

＊騎腳車環繞半島面對的最大挑戰？

屁股痛。

第一天騎時就痛了，以為習慣了就好，沒想到從旅程開始痛到旅程結束。

整個行程都需要自我催眠，才能夠繼續騎。

＊腳車環島時最難忘的風景和人事物？

那些一路上幫助過我的人！他們明明知道，幫助我不會得到任何回報，但整個旅程很多人幫助我，讓我住在他們家里，請我吃飯。

這些人幾乎都是第一次招待陌生借宿者，但他們都敞開胸懷招待我，有些人直接就把家里的鎖匙、汽車鎖匙交給我，讓我隨時進出他們的屋子，駕駛他們的車。

他們有些是本來就認識的朋友，有些是朋友的朋友，有些是從面子書知道我環島的朋友，也有許多是陌生人。

離開檳城那站，一位朋友更是特意請假，騎著腳車陪我走了一段路，然后獨自回檳城。

＊在大馬打工換宿行得通嗎？

很多大馬人去到紐西蘭，可能會做一些洗碗洗廁所的工作。

但回到大馬就不可能做這些工作，覺得這是外勞的工作，一方面這類工作也多數請了外勞來做。

在紐西蘭打工換宿時，我在那里也是外勞，這讓我打破了對工作階級的觀念，使我更謙卑。

回來大馬后，我還是一樣做一些洗廁所的工作，有人問我為什么要搞到自己這樣，我覺得工作沒有階級之分。

航海最怕風浪惡劣天氣

＊海上航行面對的最大挑戰？

風浪和惡劣的天氣。

第一次航海時全程暈船，多數時間都躺著起不了身。

還好，輪到我們工作時那四個小時，還支撐得住。

風浪大時，很擔心翻船，那時才明白，為什么第一個面試的船長要求船員一定會游泳，才開始懂得怕。

我的朋友陪我去航海過一次，就表示永遠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在船上負責些什么工作？

主要是晚上船長休息的時候，負責幫船長駕船。

船是跟著導航系統行駛的，但風浪大時，可能會偏離航道，這時需要用人手矯正駕駛盤。

還有要注意有沒有漁船靠近，避免發生撞船意外。

＊海上可以看到什么風景？

其實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天空和大海。

我很期待看到海豚，但始終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