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寬恕（四之四）

文：雅蒙

12名陪審員果然很快就宣佈做出判決，令眾人大吃一驚的是：宋鐵明謀殺罪不成立。

宋鐵明法官雖然承認殺死趙良文，但否認謀殺要求由“人民審判”定罪。即是由一個大陪審團決定他的罪名。

因為宋鐵明是顏凡的“顧客”，他出任宋法官的官司經理人，由他打點一切。

本市沒有法官適宜審理此案，由另一個城市調來游法官承審此案，他是一名好好先生，顏凡感到放心。起訴宋鐵明的是副檢察長詹偉達，檢察局的傳言是他要釘死宋鐵明。詹偉達的父親曾經是法官，行為不當被宋鐵明察覺，婉言勸告他辭職以保名聲，但是詹家父子卻對他銜恨，現在就有大好機會“報仇”了。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被抽中出來的陪審員候選人，竟然有12人是“敵愾同仇”的會員，他們的身分立即被發現，三司人員嘩然，誰都知道這12人的女兒當年被趙良文姦辱，而趙良文被宋鐵明輕判。有人懷疑是不是詹家父子弄手腳，但詹偉達檢察長否認，但在挑選12名陪審員時，他當然不放過這個大好良機挑選這7男5女。

更奇怪的是為宋法官辯護的呂律師原本要反對的，但是他在接到顏凡的指示后，也不反對這12個人選，連詹偉達也詫異。

顏凡獲准探獄見到宋法官，宋鐵明對他解釋：“當然不是意圖謀殺，那一晚突然見到趙良文，他也見到我，還對我鞠躬很誇張的做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大概是說你們奈我不何。我那時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這一次逮不住他，讓他再逃走，他很可能又會傷害其他女生，我一定要制止他，所以我立刻離開餐館，開了車子在門外等著他準備跟蹤他。”

宋法官認輕判趙良文

他沉默一陣繼續說：“趙良文不久出來了，他看到我，但他完全不當一回事，大搖大擺的走，這時我想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用車子撞倒他。然后我發現自己的車子已經輾死他了。”

顏凡輕聲問：“你在餐館也見到了‘敵愾同仇’的余昭強是嗎？”宋法官微笑：“你這傢伙真是什么都知道。是的，我見到他。是的，我也不隱瞞你，在我決定用汽車撞死趙良文時，我想如果我不搶先殺死趙良文，余昭強會下手，他已經跟出來了，我不能讓余昭強因為殺死趙良文入獄，這不值得，不如由我來做。”

顏凡說：“為什么？你真的認為你欠了他們的？法律判決上來說你不算有錯，否則別人早彈劾你了。”宋鐵明歎息：“法律上我站得住腳，但蝴蝶效應來說是這樣，如果當年把趙良文關在監獄裡，這12人的女兒就不會有不幸的遭遇。”他低頭：“我的確是輕判了趙良文。”

顏凡好奇：“為什么？”宋鐵明惘然說：“他的生母是我同母異父的姐姐，我的母親與她的父親離婚，母親一直對這個女兒內疚，把她留給不負責任的丈夫，這位姐姐也同樣遇人不淑。我的父親是世家子，他一直不肯讓我與這位姐姐相認或見面，他說這只會給我帶來麻煩。我也是在趙良文于生活營的事，第一次見到這位姐姐，但這時我不能與她相認，否則我幫不了趙良文。趙良文犯下奸辱12名女生的滔天大罪時，重病的母親知道了他的生母是我姐姐，母親苦苦求我，要放趙良文一馬，算是她為被遺棄的女兒，做一件彌補的事。”

宋鐵明謀殺罪不成立

宋鐵明悵然說：“趙良文如果肯改過，他出來時還45歲，還有相當長的日子可以過，我甚至已經暗中委託律師留他一點錢，這樣他可以與他的母親好好生活，但是他完全令人絕望，勒索被他害過女生的父母，是禽獸才會有的念頭，這時我明白我真的犯下大錯，我必須糾正。”顏凡問：“他的母親呢？”宋鐵明說：“去年就死了，還是我找人為她安排后事。”

宋鐵明緩緩說：“當我在餐館見到趙良文，我想到的是他應該為他犯下的殘暴獸行付出代價，我也應該作出公正的判決，趙良文必須以死抵罪。”

他微笑：“其實判我有罪無罪都無所謂了，我選擇審訊時出庭供證，只是想找一個機會對12位女生的家長深深道歉，對他們說我糾正了我當年的錯誤。我沒有資格當法官。”

顏凡問：“你認得出那12名陪審員是些什么人吧？”宋鐵明也微笑：“哦，我當然認得他們，以前見過他們，他們向我吐口水，他們恨我，應該的。奇怪是什么人弄來他們？分明是一定要判我死罪，我不在乎，由他們判罪算是他們報仇了。我欠他們，真的。”

宋法官最后不能出庭供證，顏凡弄了手腳讓他身體不舒服。但審訊繼續，第二天就由雙造律師陳詞。來聽審的老麥與小雷都認為陪審員一定很快做出判決，通常是他們認為被告有罪。12名陪審員果然很快就宣佈做出判決，令眾人大吃一驚的是：宋鐵明謀殺罪不成立，誤殺罪成立，陪審員認為他應該坐牢3年，但鑒于被告年紀已大，要求法官判他緩刑，並守行5年。游法官接受陪審團的建議。

法庭起初一片肅靜，然后有人鼓掌，整個法院的人都鼓掌，法官也不理直接退庭。小雷問：“誰找來這12人當陪審員？”老麥微笑：“除了神通廣大的顏凡還有誰？他還令他們寬恕了宋法官。”

奇情檔案于2015年1月起，改為每逢周末副刊刊登，並停止接受讀者投稿，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