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導：黃美仙
攝影：潘嘉威
13歲晉身服裝行業，18歲開始裁製旗袍，河清園時裝中心的始作代表──“芩鳳”，是呂媽媽的服裝店。
而Beatrice Looi從小就跟在媽媽身邊，協助處理業務上所有大小事……
大多數吉隆坡人對於“河清園”這個地方，都略有所聞。這個靠近吉隆坡市中心的小社區，經常處於車水馬龍狀態，煩囂擾人，周遭主要是做批發的成衣商鋪，為全馬最主要成衣批發總匯。
這天，記者依約到河清園其中一家時尚店鋪，當時呂媽媽（張今嫦）坐在櫃檯旁，雙手邊做手縫，邊與顧客交流。她，是大馬知名時裝設計師Beatrice Looi和Melinda Looi的母親，從13歲開始晉身服裝行業，也是在三十多年前，進駐河清園的首家服裝店，取名為“芩鳳”，可堪稱河清園時裝中心的始作代表。
“當時搬到河清園，並非我們的首選，但基於能力有限，這地段又便宜，才搬來此處。當時我們的鄰居主要是做工業機房，四周尚未全面發展，跟現在相比起來可差得遠……”呂媽媽的記憶力很好，將過去曾居住過的地方一一細訴。
話說，早前致電給Beatrice Looi，道明要她與媽媽一同做訪問，原因是早前收到一張呂媽媽年輕時的風華照片，因而激發起與母女倆相見歡。
在電話中，記者隨性問Beatrice，她年屆17歲的女兒，是否也有興趣往時裝行業發展？沒想到個性直率的Beatrice，直接在電話裡回應：“不會！我不會讓她在這行發展。我一直告訴她做這行很辛苦，我不會讓她往這條路走……”
Beatrice Looi是張今嫦6個孩子中的長女，就如她本身的出生一樣，是7個兄弟姐妹中的老大，順理成章就要“背負”起養家的重任。
呂媽媽回想起以前會接觸服裝行業，是因為受到鄰居影響。她們經常買布車衣，也看到身邊朋友的姐妹常有新衣穿，還找上海師傅做衫，真的很羡慕。
反觀自己的家境貧窮，家裡連針線都無法尋獲；兄弟姐妹只能舊衣輪流穿，“穿新衣”根本是奢侈事。
基於好學的態度，也想讓弟妹有新衣穿，她一直把握學習的機會。跟鄰居借來做好的衣服，外在看、翻內看，甚至拆開線作深入研究，到底這衣服是怎麼拼成的？
“看過了就做，做不好就改，慢慢學，總有學成的一天。”這仿彿是上一輩人才有的“能耐”。
時間是主要成本 溝通與修正很重要
對於新一輩設計師，Beatrice Looi有道不盡的晦氣，及看不過眼之處。為何？“正是世人依然愚昧的認定，所謂時裝設計師，就是維持‘尊貴姿態’，做自己喜歡做的時尚，即能得到萬人愛戴。”
“當他們來到這裡實習，坦言從沒想過要親自釘鈕扣和剪線，以為一來到就有‘自我發揮’的機會。很多人沒想過，設計師要做出令顧客滿意的作品，是必須經過一段時間溝通、修正，並沒有任何的‘理所當然’。
“以前，我會注重傳授他們在時尚行業重視的技巧；如今，更會強調分享如何為時尚行業中計算成本。許多新晉設計師都忽略了，時間也是主要成本。他們對時尚行業都抱著過於‘理想化’心態，忽略了‘仍需努力’的重要。”
我在Beatrice身上，可以感受到“老大”的豪邁風範。呂媽媽說，Beatrice從小就跟在她的身邊，協助處理許多業務上的大小事。很多時候，她在外邊受了顧客的委屈，哭著回來，我們安慰幾句后，又重新振作。
Beatrice懷著開朗態度，靦懷過去的青蔥歲月：“我讀到初中三就輟學，全心全意協助打理業務。即使在讀書時期，放學後就來幫忙釘鈕扣、剪線，久而久之，我訓練到一雙利眼。還要經常到茨廠街配布，從中也學會了認識各種布質，以及如何挑選優質布料。就是這樣，已讓我養成生活中的重要技能。”
Beatrice喜愛嘗新事物 把攝影融入新搞作
Beatrice一早就說好，阻止女兒往時尚界發展，而17歲的女兒Rachel Tang又是怎麼看待？“我愛時尚，但只限於穿美美，不是參與設計。”
Beatrice隨後補充說：“我一直向她道明做時尚有多困難，得一直跟隨潮流跑，追個不停，並非外界人所看如此風光和簡單。”她指向身邊的呂媽媽繼續說：“你問她貨櫃裡有多少存貨？如果她可以出完所有存貨，就真的可以搖腳，輕鬆過生活了。”
她繼續：“以前人的觀念是，要兒女繼承經營下來的工作，我肯定不會這樣做。如果我告訴了那麼多，她依然往這行業發展，我也沒辦法。”
若有經常留意本地時尚動向的人，都會發現Beatrice可說是其中的“高調份子”，多次為時尚行業加入多種混搭元素。呂媽媽說，Beatrice從小就有畫畫天分。經母親這麼一提，喚起了她曾有過的畫家志願。“不過現在改了，比較喜歡攝影。”
“對我來說，人生很短暫，難得有人欣賞，何不好好把握？我喜歡不斷嘗試做新事物，但主力依然還是在服裝設計。我自己親身體驗過，很多大馬人都很現實，對任何藝術行業都不會太支持，所以，只要在我能力範圍，都會給予幫忙。至於未來的‘新搞作’，只可以透露和攝影有關，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她自言向來愛玩，每次的新玩意總會“玩”得很認真。“有些事情不必刻意用心營造，只要用心，人家是會看得到……”她給予的“成功秘笈”，你是否收到了？
提升時尚鑑賞力 別盲目追隨潮流
呂媽媽保養得很好，一副好身材可架起許多好看衣裳。“我胖好多了，很多衣服都不能穿。”外孫女Rachel企圖為外婆挑選漂亮裙子，呂媽媽卻一味拒絕。
話說年輕時的她，18歲就開始裁製旗袍，也是她平日最喜愛的服飾。“在那年代並不流行量身，主要是趨向簡單裁剪。大家都偏愛鬆身的中式衫褲，我卻比較喜歡顯腰的衣著，因此愛上了旗袍。”
當時，母親幾經辛苦，將標回來的會錢給她買了一檯針車，目的是讓她做衣服給家中成員穿，卻在無心插柳之下，栽培她一門維生的專業。
她領先在市場提供量身做衫的潮流，直到18年前改攻批發行業，才停止此服務。“不過，一些跟隨已久的顧客有要求，也會盡量滿足各種需求；我喜歡看到每個人穿上滿意、漂亮的衣服。”
呂媽媽平時很注重自己的衣著打扮，也很在意布料的選擇。這一點，Beatrice也認同媽媽的作風。“大馬人對時尚的基本認知，還是很貧乏，很多人都不會看布質和留意剪裁，只是一味趨向流行風氣和品牌。
“我也愛跟隨時尚步伐，也會買現今流行的時尚品牌服飾，前提是只會挑選優質布料的作品。曾經有人質疑我的穿著品味，但別忘了追求時尚的重點，也涵蓋自己的喜好。我向來喜歡運動型裝扮，卻不能因而質疑我的設計。最重要是，我可以提供客戶喜歡和滿意的作品。”
看過了就做，做不好就改，慢慢學，總有學成的一天。”～～呂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