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蒙

走出美術館，顏凡說要請小麥吃一頓好的，美食一向是小麥的弱點，他答應了。在用餐時，顏凡仍然苦苦思索要如何偷竊再把畫帶出美術館，最后他歎息：「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想到有人比我厲害，我真的不服氣。」

新年除夕晚，有“老千計狀元才”之譽的顏凡，在米芝蓮三星餐廳桃李閣，特別宴請“破案神探”老麥，還有他的得力助手小雷與夫人小飛。顏凡一見小雷就笑說：“小雷，如果我倆去當電影明星，現在這些英俊小生就沒地方立足了。”小飛笑，老麥白顏凡一眼：“即使你們兩人真的英俊高大瀟灑勝過電影明星，也不必自己說出來，讚美的話要等別人說才有意思。”顏凡笑著拍拍小雷的肩膀：“你老闆妒忌。”

食物極可口，酒過三巡后，小飛問顏凡：“你與老麥道不同原本應該不相為謀，為何又會是知交老友，交情是幾時開始的？”顏凡笑說：“是是，我們走的路子不同，但惺惺相惜。我們認識時他還是小麥，我－－”老麥插口：“他那時是高級老千兼小偷。”顏凡大笑抗議：“什麼小偷這樣難聽。”老麥說：“難道不是，那你自己說你是什麼？”顏凡輕輕呷一口美酒：“我不是小偷，我是神偷。專偷別的竊賊偷不到的東西，我可不掄別人的飯碗。”小雷大笑：“我老闆是壞人的剋星。”顏凡立即笑說：“所以他拿我這名神偷沒有辦法。”老麥這時放下刀叉，摸著肚子滿意的說：“我不是拿他沒有辦法，我是一眼開一眼閉。”顏凡輕聲對小雷與小飛說：“他是報恩，因為他能贏得破案神探美譽，我有一份功勞。”

老麥耳朵靈得很，他聽到顏凡說的，他微笑：“倒不如說人有時不要趕盡殺絕，像俗語說的：退一步海闊天空。像那時我放顏凡一馬，換來顏凡讓我立下大功。”

一起轟動藝術竊案

老麥記得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顏凡就像現在的小雷這樣年輕同樣的英俊瀟灑，雄性魅力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時老麥還叫小麥，開始嶄露頭角。這時發生一起轟動的藝術竊案，警方受到很大的壓力，剛剛受重視的小麥被派負責調查。

失竊的是國家美術博物館，在國際享有盛名，裡面收藏有許多珍貴的美術傑作。平日參觀的人不算多，但最近人潮如湧，還有許多人特地從鄰國前來參觀，因為這時美術館正展覽一幅曠世傑作－－米開蘭基羅畫的“雙聖嬰”，是從米蘭藝術館借來展出的。是這幅畫作第一次在亞洲地區展出。“雙聖嬰”畫的是兩名嬰孩，據說是畫家心目中的耶穌與表兄施洗者約翰。這幅畫早已經受證明是米開羅基羅的真跡，是他在畫“最后的審判”時的怡情之作。

這幅“雙聖嬰”的金錢價值多少，無從估計，因為它永遠不會拍賣。但傳說有數位頂級億萬富豪在黑市開出十億美元的價錢，所以這一次的展出不僅保衛森嚴，更用到尖端防衛系統。就因為安全問題，“雙聖嬰”只展出一個月，沒想到第三個星期就被偷了。

小麥是在大門處迎面遇到顏凡，他當然認識撈偏門的顏凡，不客氣地問：“你來幹什麼？想偷畫，遲了，被人捷足先登了。”顏凡笑說：“我是曾經想打過主意，覺得在美術館沒有辦法下手，所以好奇想研究何方神聖如何偷走。只是守衛說現在警方封鎖，不讓我進去。”他轉身走下台階時，小麥叫住他：“你跟我來，給我一點意見。”小麥覺得偷竊的行家會比任何人更快抓到那名神偷如何下手的方法。

小麥覺得帶顏凡進來是對的，在調查時候，顏凡提出了許多看法，最后歎息說：“這裡的防衛就像天羅地網，我想了很多方法簡直不可能把畫偷了帶出，時間又這麼短手法這麼快，這個人是真正的神偷，我願意拜他為師。”

真與假有什麼不同？

小麥不解：“什麼東西這麼稀罕，不外是一幅布與一堆顏料，竟然黑市有人出十億美元收購。”顏凡笑說：“你沒來參觀，現在可看不到了。”陪他們的美術館職員說：“真跡是被偷了，不過還有仿作的假畫，米蘭美術館一名高級職員帶來的，在宣傳活動時就用這幅假畫。現在就掛在這位安德森的辦公室內。”顏凡就要求小麥：“我們去開開眼界，看它仿真得如何。”

看到了假畫，小麥問：“如何，像嗎？”顏凡歎息：“很像很像，但真的是假的不是真的。”小麥問：“真的與假的有什麼不同？”安德森回答：“抽象的回答是畫家筆觸下有一種神秘的純潔氣氛，是假畫家畫不出的，另外就是簽名隱藏在畫中耶蘇嬰兒手臂旁邊陰影裡，要用透視儀器才能檢查出來。”他遞過儀器，顏凡毫不客氣接過仔細檢查，最后還是搖頭：“確是假畫不是真的。但也算是非常傑出的作品了。”安德森微笑：“謝謝誇獎，這正好是小弟的作品，還有一幅收在米蘭美術館裡，也是供宣傳時用的。”

走出美術館，顏凡說要請小麥吃一頓好的，美食一向是小麥的弱點，他答應了。在用餐時，顏凡仍然苦苦思索要如何偷竊再把畫帶出美術館，最后他歎息：“這是不可能的任務。想到有人比我厲害，我真的不服氣。”

小麥后來會得到破案神探的美譽當然是他有本事，他善于用腦筋思索。夜深了，他正想離開警察局時，突然拍桌而起：如果顏凡都說不可能把畫帶出，即是說這幅即使被偷了，至今都沒有帶出，它仍然在美術館內，竊賊偷了名畫，但是把它留在館內，想以后等機會運出，我要下令更嚴密的審查。然后他跳起來：不好，我想到了顏凡當然也想到。這小子想混水摸魚，也許他已經潛入美術館了，現在那些守衛是難不倒顏凡的。

小麥進入美術館時也是靜悄悄的，守衛在他的示意下不聲張，但沒見到顏凡，小麥相信他是躲著準備在半夜三更時下手，通常這是人最悃覺的時候，防衛性也最弱。果然在凌晨三時，躲在一旁的小麥看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顏凡，令小麥驚訝的是顏凡並沒有到處搜尋，他直接就拆下那幅假的“雙塵嬰”。

你有權利保持沉默……

小麥閃出得意的說：“這一回還不給我抓到你，顏凡，你現在因行竊美術館被捕，你有權利保持沉默……”顏凡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然后他就事論事的與小麥討論：“你這一次假裝沒有看到我，我幫你立一大功。”這時小麥正想開口問他：你明知道這是假的“雙塵嬰”為何要偷它？小麥也是絕頂聰明人，顏凡的話令他如醒醍醐，他失聲叫：“假中有真，真在假內。”顏凡也欽佩他頭腦敏捷。

但小麥是君子，他對顏凡說：“論聰明我還是不及你，現在你給了我靈感揭穿此宗轟動國際的竊案，我欠你人情放你走，但是你如何想到的？”顏凡說：“當我見到了假畫，我知道畫假畫的安德森一定是癡迷此畫才能畫得如此逼真，我就設想如果自己是安德森、因為太喜歡這幅畫想占為已有，我要用什麼方法偷走呢，就是把假畫當真畫展出，沒有人知道真畫一直藏在假畫內，然后宣佈畫失竊了，警方看到安德森在辦公室內的是假畫，不會想到真畫一直藏在裡面，日后他公然帶著畫走。”

安德森被捕認罪了，小麥升為麥探長，被傳媒封為破案神探。與有老千計狀元才的顏凡，被人稱為黑白雙雄。（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