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新加坡雙語雜誌《Encounter》的主編子心聊天。
我：人生就是賺錢之餘，也要偶爾文青一下……
子心：你在說你自己嗎？你應該沒有文青吧……
我：哦……（我是沒辦法做一本雙語雜誌啦，也不用這麼直接地揭穿我假文青的真面目吧！）
子心：你不是三十了嗎？所以你應該只有文沒有青吧！
我：……
滿三十歲還不到一個星期，就要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
禍不單行，學妹來書店買書，逛了老半天，說她們發現有兩本書很適合現在的我。夏綠蒂的《烤焦的30歲》和松浦彌太郎的《給四十歲的嶄新開始》。其中一位學妹說，她的哭點很低，只要看到路邊有一個老人孤獨地自己走著，沒人陪伴就會很想哭。我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每次她一看到我就會有點眼眶泛淚。
生日的那兩個星期，我都在酒精裡度過。前一個星期我飛到台北，和只大我一星期的小學同學一起過生日，慶祝我們認識二十年，紀念我們一起度過兩任李登輝，兩任陳水扁，兩任馬英九而逝去的春青，如果這不是朋友，什麼叫做朋友？
三天之內，我們喝了一瓶Macallan和Glanmorangie，我回到新加坡，又和醫院同事和中學學妹出去喝了一瓶Yamazaki。生日的那個週末，老媽和老妹來到新加坡，其實她們原本是為了看周傑倫演唱會而來，只是不巧因場地問題所以延期，只好勉為其難地說成是特地來新加坡慶祝我的三十歲生日。
我本來想說，一家人一起去吃火鍋，但老媽堅持要吃潮州菜，說是朋友介紹的很好吃。我便打電話去訂了，服務員問我是開生日趴嗎？要不要訂生日套餐？我心想她還真神，怎麼知道我要慶祝生日。
當晚到了那家餐廳，就看到一個大大的壽字，我的座位就在那個壽字前，然后發現原來其他桌也都是來慶祝生日的，不過，壽星公看起來應該都有七八十歲吧。上菜后，發現第一道菜是壽桃，最后一道菜是壽麵。
我收到的生日禮物是大家族裡的每一個人，都用原子筆畫了一張我的畫像給我，比賽我覺得誰畫得最像。看著二十幾張自己的畫像，心裡還滿感動的，不過大家畫的我，都還戴著眼鏡。
晚餐后，應同事的要求，在奶油工廠訂了兩桌開趴，我幾乎邀請了所有我認識且人在新加坡年紀又比我小的人，最終來了二十多個。點了很多很多的威士忌、伏特加和香檳。這是我人生裡，最后一次使盡全力，試圖抓住什麼的尾巴了啊！
最終，我在朋友請了我兩杯燃燒的藍寶堅尼之后，就不大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了，在表弟的攙扶下，想吐可是又吐不出來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人生的二十幾歲就這樣結束了，不可謂不感傷。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應該算是有做到三十而立這回事。
“你立了什麼？”人在英國的學姐問我。
立了自己。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