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韦地:真医生假文青──四年 | 中国报 China Press

林韦地:真医生假文青──四年

四年看起来不长,但事实上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人生里到底有几个四年呢?如果活到一百岁,可以有二十五个。事实上,我已度过了七个半四年,如果我有幸可以很独立地活到七十岁,那我也只不过剩下十个四年的时间。

所以,一个四年是很珍贵的。

这让我不禁开始回想四年前的自己在做些什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四年里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那时的我头发还是黑油油的,应该只抽过一次烟吧,还可以大口大口地喝着伏特加,也不用怕会胃痛。还戴着蓝色框的塑胶眼镜,还很瘦,还没有这么大的肚腩。



还装有塑胶翅膀。

那时的我,还在英国冬天的冰天雪地里飞翔著。每一天都很早起,开着那被称之为小红的铜红色Suzuki Swift,从我居住的小城镇开车到一个小乡村去上班。途中走的路都是田野小径,两条车道,一来一往,要超车是一件高困难度的事。有时遇上一辆大卡车,所有的车都只能在其后缓缓跟着。有时遇上大雪,路况不佳,甚至被雪封住了,半个小时的路程,需要几个小时才能走完。

那是如此偏僻的小镇,总让我错以为,自己是在世界的尽头。因怕塞车迟到,所以总是提早出门,到达诊所时还很早。天气很冷,躲进诊所的休息室里,依偎著暖气,小睡片刻。

那一刻的马来西亚,应是下午三四点吧?我想像地球另一端炙热的午后,会否热得下起大雨来。

当迎著光,向着太阳的方向飞行,身后那地上的身影,看起来当然总是巨大,地上的人们看着飞行中的你,也只有仰望一种角度。距离总是会创造一些美感,因此飞行其实是无比安全的,只需要沿着轨迹,纵然有时风太强,会觉得有点冷,或有些寂寞,有些孤单。

有趣的是,飞行时我总花更多时间在想着陆后的事,想着自己要建筑一个怎么样的巢。踏在地上的感觉是美好的,是踏实的,但或许只有在大多数时间都在飞行时,才会如此觉得。而降落,其实是飞行里最需要技巧的一个部分。降落的时机、风向、天候变化,都需要考虑进去,因为降落总是充满变数,降落的点有时难免会未尽人意。

这时,不幸地便进退两难了,会一直挣扎着自己是要再次奋力展翅高飞,还是……那应许之地,其实用双脚一步一脚印就走得到的。

在空中,一切是可以看得很清楚,在地上没有那个高度,总觉得有点害怕,四周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饿狼等著扑杀自己。还是自己多虑了,飞行久了,总习惯自己是他人目光的焦点。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耕作的呢?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寒带的第一场雪,温带的城堡,亚热带的丘陵,热带的大门。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在刚下笔的时候,我想写的,是关于四年这一回事。

四年看起来不长,但事实上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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