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現場‧遊子望鄉 通往回家的路上

報導：方俊心
圖：受訪者提供

除了新山人要等到明日過完鬧哄哄的古廟眾神出巡，才算過完年以外，其他各地的華人，大概都已在鞭炮與歡笑中把年送走了。有些人比其他人更快恢復原先設定好的時序，晨起、上課、複習，各式各樣的活動和瑣務充斥在時間的隙縫裡。求學的緣故，他們忙碌；為了回家過年，他們也有非常多事情處理。

離家千里，負笈海外，留學生只能每半年或一年回家一次。每次踏進家門，都能瞧見歲月的模樣，植物長高了，牆漆褪色了，迎接的父母，動作變慢了……

回國前最忙時刻開始

問：請描述一下回家前你做了什麼事情。

符：出國求學快邁入第四年了，至今仍維持著每年回鄉過年的習慣。回鄉前，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作業啦，期末考啦，待這些告一段落了，就代表著離開回家的日子不遠了。

這時候，我通常會查看親友們有沒有什麼採買清單，或者是自己這一回想帶哪些手信回去送給弟妹和親友。我很喜歡為他們採買，因為我喜歡看到他們收到手信之後那種喜悅，那種開心的表情。

洪：每次回家前，都忙著應付考試，考完後，會稍微和同學慶祝一下，或到各處走一走。家人都會拜託我買些東西，比如書、科技產品之類的。有一次我太遲進入候機室，因為覺得每次都等很久，所以想最後一刻才進去，結果機組人員都在找我，也廣播了我的名字，哈哈。

鄭：我是2005年9月4日赴台留學，這十年來每年都會回家過年，否則會有人來台灣把我揪回家！回家前，不外乎買土產、收拾期末考後凌亂的書桌、打包行李之類。以前要回國還得到台灣移民署辦理重入境手續，近幾年來因居留證類型換了，回國可以不必辦理這道手續，方便多了。

以前都跟同學朋友包車去機場，近年來都自己一個人搭車過去。雖然時間安排彈性變大了，但有時會覺得有點孤單。有一次回國前夕，熬夜打包行李到天亮，結果突然發高燒，差點上不了飛機。

再遠也要和親友同聚

問：回家期間，跟親友或周遭環境互動時，有什麼事情觸動了你嗎？

鄭：在國外十年，要說有什麼感觸，恐怕就是個人關係網的重整了。留學這些年來，我認識了很多國內外朋友，但在新識者增加的同時，原來認識的人也在減少中，有的辭世，有的失聯。盡管不至於“終日國中行，不見識者”，但每年回國過年，聽到某人走了之類的消息，總不免有點惆悵。

我是柔佛人，但奶奶家在霹靂州，所以我們很少去奶奶家過年。今年過年前北上吉隆坡，趁便去了一趟奶奶家，奶奶還健在，但罹患失智症，已認不出我了。想到她去年在電話中的叮嚀，感觸更深了。

洪：觸動我最深的應該是我的家人，當我抱起我的兩個侄兒時，感覺他們重到我有點無法抱起他們，小孩子真的長大得非常快。希望他們能夠平安長大。我一直都視他們為自己的孩子，我也要為了他們好好努力，為他們提供我們所能給予的生活。

在家期間，我都盡量陪家人，比如和爸爸跑步，陪媽媽買菜，和哥哥打羽球，也和妹妹聊心事。總覺得他們非常需要我。家人都說我不在，很寂寞。我也非常需要他們。一直以來，對親情不是很注重的我，出國留學的最大收穫，就是學會珍惜自己曾經輕視的幸福。

符：每次回家過年，期待的就是和朋友以及家人久違的相聚。尤其是在這個大家已漸漸出來社會工作的時候，短短的相聚，更顯得難能可貴。雖說現在通訊軟體很發達，我還是覺得面對面的交流和平常在網絡虛擬世界上，那種回應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喜歡那種談天說地的貼近，多過於網絡世界文字上的回應。科技雖然帶給我們很多便利，可是有很多現實生活中的事情，仍然是它所沒有辦法取代的。

跟長輩互動是不可或缺的，看到他們比之前衰老了，身體的狀況可能又變差了，心情是難過的。這時候會很希望自己可以多陪在他們的身邊，雖然假期只有僅僅一個多月。

帶不走的家鄉韻味

問：要再離家的時候，感覺怎樣？你帶走了家鄉的什麼？

洪：我覺得應該是能量吧！在外總是覺得累積了很多疲勞，回家才能好好休息一番。而且生活在外，一直都是外食，在家吃媽媽煮的比較能補充到營養，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這麼覺得。

符：每每要離家時，心情總是惆悵，不論回來家裡多久，回到家是開心的；離開家的那一刻，心情是惆悵的，不捨得這裡的家人朋友，雖知道我們很快可能又見面了，只是想到沒辦法好好地陪伴在家人長輩身邊，就覺得有些難過。在離開的那一刻，我會在心裡面為大家默禱，希望大家接下來的日子都健健康康，過得快樂。

鄭：來回台馬的這些年，心情其實相對淡定，畢竟習慣了。真要說的話，恐怕就是擔心行李超重被罰款吧！至於帶走了什麼，以前幾乎只有食物和過年買的新衣，近年來為了寫論文，開始帶著相關書籍。之後畢業，搬運藏書恐怕得傷腦筋了。

回到臺灣求學壓力重來

問：回台後，等待你的事情是什麼？心情如何？

符：踏上台灣土地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下一個階段即將開始，等待著我的是接下來各式各樣學習，工作任務。然後又會一直忙碌到學期末，心情是複雜的，因為這當中會有各種壓力。尤其是在碩班這階段，深深覺得壓力和心境的調適都很重要。

洪：回到台灣，當然又是一個學期的新開始，等待我的是那些必須完成的目標。每次回去，我總會和哥哥討論自己的前景和未來，得自哥哥的社會經驗，我更加肯定自己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心情也非常複雜，因為快畢業了，只希望不要留下遺憾，珍惜一切。

鄭：回到台灣，通常離開學日不遠了。我回到台灣，第一個要面對的是學費繳費單和開學前置作業。有時寒假初期事情太多，來不及整理房間就回國，返台後要面對的事又多了一項。盡管充實又忙碌，但心情基本上也不會有太大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