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邊緣人之跨性人（第4篇）．蘇利亞：沒偷搶販毒 10年站巷沒罪過感

報導：羅憶雯
攝影：岑家豪
變性人蘇利亞（47歲，來自柔佛）在隆市哈芝泰益巷當流鶯達10年，從不因為出身低微而看低自己，她認為性工作者靠勞力換取血汗錢沒有不對。

不偷不搶不販毒，已是對社會有貢獻。身為穆斯林，蘇利亞秉持做人宗旨，上天眷顧好心人，她不埋怨自己是女兒心，男兒身，她相信只要不作姦犯科，當變性人不是罪過。

她自小就明顯有女生傾向，在家穿姐姐衣服扮女生，上學時才換上男裝。

母親拿她沒辦法，對她打罵，也無法糾正她的性取向。蘇利亞性格乖巧，放學後趕回家幫忙做家務，煮飯和照顧年幼弟妹。所以，家人疼愛她。

長大後，蘇利亞為了幫補家用，隱瞞家人，每週到新加坡賣淫賺錢。她是非法賣淫，租用一名“媽咪”住家房間接客。 當年每宗交易收費60塊新幣，扣除10塊新幣作房租。

新加坡嚴厲取締非法淫業，蘇利亞共被逮捕3次，當局最後禁止她入境1年。

蘇利亞說，她只念到中學，難找工作。於是獨自來到隆市秋傑律，先後自行經營一家小型餐廳和理髮廊，因不擅經商，又被員工偷走所有現金，最終生意倒閉。

每月花2700疏通費

“我逼不得已下，晚上在租住房子的樓下站街賣身，白天休息或偶而進貨，賣些化妝品和衣服。”

《中國報》跟隨進入蘇利亞陪睡的小房作訪問。房間沒有床架，床舖直接擱在地面，與房門距離僅有幾公分。初次進房者若不留意，容易整個人跌撞上床。

房內放滿數個電飯煲和碗盤，蘇利亞閑暇時，愛下廚打發時間，因為她曾經當過廚師。

她居住的建築物共有3層，殘舊黑暗，散發霉味。樓梯口狹窄，僅能容納一人通過。整棟樓，都是她和姐妹的住所和開工場所。大家不想生計受影響，每月合資2700令吉，疏通執法單位手下留情。

不理會外人罵阿瓜

蘇利亞說，變性人的淫業市場，不輪給正常妓女。其收費是每半小時50令吉，1小時100令吉，過夜的話從凌晨12時計時，一晚收費300令吉。每晚接客3至4人。

她按照每次交易收費。有些客人15分鐘內完事，她照算半小時。

“我認為收費合理，本身提供性服務，不是偷搶販毒。公眾對變性人鄙視，我個人不理會外人眼光。他們用難聽字眼罵我們是“阿瓜”，隨他們吧。”

蘇利亞接客時間從晚上9時至半夜1點。從事這門行業，讓她賺到錢在家鄉買了一間屋子和一輛車。

拒接不帶套嫖客

蘇利亞注重健康安全，拒接不帶套的客人。

她披露本身很挑剔客人素質，如果對方外表看來不健康或不順眼，就不接；非洲黑人也一律不接。

她遇過變態嫖客，硬要她吮吸破洞的保險套，她生氣起來，退錢喝令對方馬上滾。

“遇上野蠻客人，我直接跑到樓下叫喊，召集其他姐妹衝上樓驅趕對方。幹我們這一行，安全至上，不能因為貪錢而疏忽安全措施。”

曾被男人包養

蘇利亞曾和一個友族男友相愛7年，男方面對父母逼婚，被逼娶女人生子，蘇利亞遺憾真感情抵擋不了世俗眼光。

男方經營多家餐館，有一次單獨喝悶酒，遇上鄰桌蘇利亞，對她一見鍾情，禮貌地請她喝汽水談天。

初次相遇，男方要求上她的家過夜，蘇利亞當時把對方當成客人招待，開價450令吉過夜費，男方大方付錢。

“自從那次後，對方每隔幾天就上來找我，漸漸地變成情侶。他包養我，每月給3000令吉家用。那段日子，我沒有出來站街。”

男友後來付錢讓她到新加坡動變性手術，要求她切除男性生殖器官，變成真女人。蘇利亞顧及母親感受和叮嚀，沒有遵照男友的話，而只是隆胸。

好景不常在，男友母親懷疑兒子性取向，後來逼婚。蘇利亞只好分手，祝福男友婚姻幸福。

她說，男友至今已有兩名孩子，對方依舊對她念念不忘，希望發展地下情。

“我拒絕見他，在電話中叮囑對方好好生活，照顧妻兒，聲明我們緣分已盡。”

為母親保留子孫根

母親反對蘇利亞割除男性生殖器官，但默許她隆胸，並說如果違抗她的話，就永遠別回家。

蘇利亞說，母親是世上她最疼愛的人，為了孝道，她只好保留子孫根，但不曾後悔。

“我的男友也很孝順母親，被逼迎娶不喜歡的女人，生小孩，讓母親含飴弄孫。”

蘇利亞每月回鄉陪母親，母親年事已高，她要在母親有生之年盡孝。就算不能百分百當女人，也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