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 顧左右：薄荷檸檬夏天

近日天氣奇熱，在頂著個大太陽的時間出門，誇張些的形容詞為：感覺几乎聽得到皮膚晒至大量欠缺水分，快要冒煙起火的聲音。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始在戶外打起傘來，打破了個人的禁忌之一。

向來不能習慣男性替女性拿手袋、非雨天打傘，以及接受鮮花等做法，如今都逐漸釋怀了，各人自我的選擇，只要沒直接傷害他人身體，儘可能容忍。至于精神層次的污染，有時可以彈性很大，某人的毒藥往往可以變成其他人的美食，對錯的界線非常模糊，成年人大家自由取決吧。

看過法籍越南裔導演陳英雄的作品《夏天的滋味》（a la Verticale de l’ete）后，每次遇上火燒天，除了想喝冰凍檸檬水之外，觀賞舊片清涼清涼心理狀態的挑選意願，完成于2000年的本片很快就泛上了心頭。

一般以夏天為故事發生背景的電影，拍出來的感覺經常是，似乎能滴出汗水的影像，例如大銀幕上的角色穿著處處水跡的襯衫、油亮的臉龐，以及不停轉動的風扇等。若有任何情感韻事，也像是夏天欲振乏力的風，迅速逝去，空留惆悵。

《夏天的滋味》一反常態，越南河內一家人（主要是三姐妹）的故事，縱有火炙似的心碎滋味，卻是不乏薄荷等草香佐伴，不失新希望。夏天的無所不在汗漬，全被本片的各式鮮花綠意色彩蒸發掉；連女角們的濕漉漉頭髮，偶爾不經意輕輕掉下几綹在臉旁或頸邊，都擁有著清新的性感。

這樣的夏天，當然不是真實的夏天。陳英雄電影裡的越南世界，其實多是他想像的理想國之一，或者出現過也已不能回去了。透過影像，且讓我們暫居，一享芬芳。等在門外的秋冬，遲早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