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記‧背包走天涯──拉巴斯 另類湖光山色

特約：吳韋材

其實，玻利維亞有“雙首都”，法定首都是蘇克雷（Sucre），但它沒有拉巴斯（La Paz）這般坎坷的背景，也沒拉巴斯種種匪夷所思的傳奇。

3500年前，玻利維亞和秘魯邊境有個古帝國叫蒂瓦納庫（Tiahuanaco）。今天，安第斯山脈所產的駱馬，也還叫瓦納庫（Huanaco）。不過除了駱馬外，蒂瓦納庫還盛產金子，但金礦早被16世紀西班牙殖民軍挖干挖淨了。挖完金礦，他們發現還有銀礦，又再猛挖200年，源源不絕由海路運回西班牙的金銀，甚至造成加勒比海海盜猖獗的濫觴。金和銀都挖清了，今天僅留下的礦田，只是錫。

19世紀末，南美民族國家紛起，智利、巴西、阿根廷、秘魯和巴拉圭都把自己國界跨到玻利維亞。可憐的玻利維亞，南部唯一出海口，戰爭時輸給智利；東部礦產，秘魯奪走；北部盛產樹膠的亞馬遜樹林，讓巴西吞掉；連阿根廷和巴拉圭都找個借口強佔了地。玻利維亞從此陷入重圍，變成一個無海口的內陸國。

智利大發慈悲，雖讓它的火車過境，也允許玻利維亞人民到原本就屬于他們的安托法加斯塔港（Antofagasta），並給以免稅優待。但這仍是今天玻利維亞的痛疤，人民示威時總會大翻舊賬。

拉巴斯，也是玻利維亞政治情緒最敏感及最高漲的城市。

第二大湖與惡魔地形

上天憐憫，拉巴斯還有個海拔6462公尺高的伊宜馬尼山（Illimani）。因氣候關係，這雪山像變色龍般，常年呈現不同顏色，就如這城市的多變情緒。離此55公里之的的喀喀湖（Titicaca），遼闊美麗，是南美第二大湖。其實在人民心中，它等同玻利維亞的“海洋”。

湖光、山色都不缺了，更因為這裡幾乎與世隔絕，所以，文明特色依然如昔。

要爬上兩邊斜坡拍張“山城日落俯瞰圖”並不難，腳力好就能辦到。但假如真要探訪阿爾蒂普拉諾高原（Altiplano）那另類荒漠美的風采，最好還是在城裡找家信得過的旅行社。

安第斯山脈（Andes）處處是陰冷肅殺的高原本色，附近還有一片舉世聞名、由恆古火山噴巖形成的猙獰惡地形——月亮谷（Valle de la Luna）。步入月亮山谷，猶如步入太空科幻片場景，一眼望去，全是圍著擠著許多尖筍式峰巒的不毛迷宮。另外還有一處奇景叫惡魔臼齒（Muela del Diablo），巨石如齒，大地恍惚會吞人，雖然巴士能一天來回，但還是帶夠食水干糧安全些。

去找一個女巫來看看

其實，在城裡逛逛就挺有趣。廣場雖不少，但牟利羅廣場（Plaza Murillo）與聖芳濟廣場（Plaza San Francisco）才是熱點。前者較有秩序，廣場中央是民族獨立先驅佩德羅銅像，你怕迷路就認住他。

這附近的政府機構建築全是西班牙殖民風格，很明顯遺留著，尤其總統府前，而衛兵換崗時，就吸引無數自我感覺良好的洋人。

這一帶的旅行社較為正規，也比較信得過。聖芳濟廣場雖也有旅行社，但這區較本土化，除非你真能用西班牙語談妥條件，不然到這廣場的最佳活動，就是拍照而已。這裡還有一條露天蔬菜市場──布宜諾斯艾利斯大街（Calle Buenos Aries），從早到晚都擠滿人，處處南美土產攤子，眼花繚亂就像六國販駱駝，不止異國民生教人驚艷，防不勝防的鬧哄哄游行示威，也很驚艷。

拉巴斯仍處在“各樣貨色一條街”時代。五金街、裙子帽子街、泥陶街、編織街，油漆街，信不信，還有女巫一條街（Witches Market）。

其實，女巫街原是賣生草藥的，不過為逗游客，當地人就把自己奇風異俗裡的奉神祭品和物器全搬出來，像瞪著眼球的駱馬干屍、各種離奇動物的毛、爪、尾巴、牙齒，或正在進行詭異式性活動的神祇泥塑等等。奇怪，攤主多為女性，還穿著西班牙殖民時的大禮帽大圓裙，卻是略帶亞洲蒙古黃種人輪廓的臉，那份錯亂感，再冠上女巫之名，就更顯神秘了！

太陽神在的的喀喀湖出世

到了著名之的的喀喀湖（Titicaca），誰都想坐坐那種用水草編製的獸頭水草船。其實，水草船都是為游客興致而特設的。

湖邊不遠有個安詳小鎮叫“Copacabana”，頗寧靜，原本就是古老印加人的聖地。而這個湖，確實有它獨特的一份靈與美，是安第斯山脈唯一的湖泊，也是山脈與水源在大自然交接融匯之處。古印加人與古老蒂瓦納庫人都崇拜太陽，他們都相信太陽神就在這湖上被孕育出世。今天，的的喀喀湖一半屬于老印加文明的秘魯，一半則屬老蒂瓦納庫文明的玻利維亞，但在古代，整個聖湖都是印加帝國的。

的的喀喀湖面積8300平方公里。古時人們都信此湖水深而無底，現代技術測量了，水深457公尺。站在湖邊，茫茫望過水面，忘了自己是從北半球來的，望著湖水，就似個寧靜的夢中內海。尤其當靜到水面上完全無風無紋時，遠處的山脈就像悄悄涉水迎面而來，那情景，有精神感應的微微激盪，令人久久思量。

蒂瓦納庫古帝國遺跡

就在的的喀喀湖南邊，有近年出土的玻利維亞祖先蒂瓦納庫古帝國遺跡。遺址雖不大，下火車后還是先在博物館稍補歷史，就更有趣。

裡頭有個中美洲屬于墨西哥人的阿茲塔克文明造型的16米高金字塔，地基面積約200平方米，但觀建築，卻更接近只有印加人才擅長的巨石鑲嵌技術。嗯，這就奇了。這個蒂瓦納庫遺址約在8世紀建好，僅僅使用500年，然后整個帝國就突然消失了，如今廢墟內四處還散落著17萬5000公斤巨石，種種謎團，至今未解。

有件事卻能肯定：古老蒂瓦納庫人已懂得可卡因能帶來興奮作用。一些鑲嵌在遺址牆上的人頭，眼睛微閉，嘴中塞得滿滿，就像在嚼古柯葉的過癮狀態。玻利維亞今天仍是全球可卡因毒品最大供應源，惡地形，壞氣候，呵呵，古柯樹卻適宜生長。

南美民俗音樂別具一格

拉巴斯除了崢嶸的高原和寧靜的聖湖，還有什麼深刻印象？那就是土著們活潑快樂的特色音樂。

來這裡要學會“penas”一字，大意是慶祝、派對、聚會，在街上如聽到“penas”，就趕快跟著去，多數有歌有舞。

有個樂器叫雨棒（Rain Stick），那是一節長長竹筒，裡頭裝上螺旋式空間，然后填入碎砂石，當它們一豎一倒時，就能發出下雨般聲音。這樂器到處有賣，就算不配音樂，聽聽也挺有清涼感，像亞馬遜河熱帶雨林在下雨。

吹奏器最道地當然是南美洲的竹排管（Zampona），長短不一，竹管排起來可大可小，小型只排幾管，巨型可排數十管，最大的可從嘴巴排到地上去，音階分得極細，其原理像笙。

他們還用陶泥燒製大大小小吹奏器，很像塤，不過，南美洲土著樂器都會畫上圖案，色彩很鮮艷，小件的還能穿線戴在身上當首飾。樂器是極佳紀念品，但要講價，記住，在拉巴斯樣樣都能講價，一般都能減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