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醉了，但剛闔眼又被震醒。中國司機是右邊開車，我坐在他后頭，見他不停地爬過線超車，迎面來的大儸哩喇叭巨響，眼看就要撞著，怎能入眠？
想起友人韓培珠在安徽遇車禍，這種情形分分鐘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次旅行，名副其實地冒著性命危險！大吉利是，怎會有那麼湊巧的事？
剛說沒完，砰砰碰碰巨響，前面三輛貨車迎頭相撞，停下車，走前去看，司機還被困在車內。
大家七嘴八舌。荒山野地的去哪裏報警？離開最近的小鎮，也有七八十哩。
“這次完了，天亮都不知道到得了到不了常山！”朱老看見所有車子都阻在一起又在嘀咕。本來想“安之”的，是安不成了，我也開始急躁起來。好在我們的司機聰明，大貨車走不過的空隙，他七鑽八鑽，殺出一條血路，向前衝去。
“載我去報警！”那個遇事而沒受傷的司機不管我們同不同意，已跳進我們的“面包車”。
救人是天職，我們當然不會拒絕，一路送他到了一個站崗處讓他下來，他謝也不謝地走了。
“還要多久？”朱老又問。
“十二個小時。”我回答。
——常山之旅（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