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蘿夏：入微──要考試的書

在我們那個年代，英文科老師通常都會引導初中生閱讀幾本適合青少年心性的經典英文小說，如《金銀島》、《湯姆歷險記》、《蒼蠅王》還有《動物農莊》。

別的讀不讀由你，老師也不會問你考你，《動物農莊》（Animal Farm）卻是莘莘學子一定得讀完的，還要用心讀查生字。在我那一屆，它是會考英文科指定的閱讀課本。Form 2購書單上就有這本書了，讀到Form 3參加LCE考試，英文試卷還真是英國考試局為海外學生擬題的，第一部分“理解”就是采錄了其中一段，考學生對該語文的理解能力。這個部分最后的單字解釋，就可以知道學生有沒有查字典了。（書店的職員笑說：你們初中時就讀《動物農莊》，現在的學生是上了大學才讀，不知真假？）

通常這些考試局指定的課外必修課本，都是幾年輪流重複，高班的學長就笑說：“嘩，到你們讀了。這是反某某政權主義的。”當然即使我們還是初中學生，也知道英國與美國政府不遺餘力反某種政權。據說英國作家喬治奧威爾這本“舉世聞名”的小說，主要是鞭撻前蘇聯史達林政權。我們是純潔的學生，也理不了這麼多，蘇聯只是地圖上，一個面積比中國還要廣大的國家。

學生也大略明白這本“指豬罵人”的諷刺小說，在前蘇聯、古巴，還有那時的中國、台灣，都是學生不可能讀到的書。中國如果不讓學生接觸這本書，我們也不奇怪，但台灣也不讓讀就奇了，它不是幫台灣諷刺敵對政權嗎？

但你別說，這本書的故事太敏感，而且淺白到學生一讀就明白它諷刺的對象與意義，后來聽說很近的國家也沉默地把這本書，不讓在其國內出現。后來……聽說書店也把此書下架了。有個時候，自己想以成人的心態與眼光重讀都找不到它，當然也沒有上天落地的去找。

那天無意間買到一本，印刷精美，中英對照，是中國去年出版的。真是大吃一驚！在我的學生時代，很多人都認為，在中國的人是不可能讀到這本《動物農莊》的。可見世事沒絕對，但數學的拋物線定理，卻是永恆不變的！變成中國成語就是“盛極必衰”，民間俗語就是“風水輪流轉”。

八十年代末，也從沒想到柏林圍牆會倒。